「何必去想那些傷心的事,我帶你去個地方吧,你一定會喜歡。」
「真的嗎?」
「當然,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如果我騙了你,就讓我以後不管走到哪都人見人不愛,花見花敗。怎麼樣?這下你總該相信了吧?」
「我相信你,你能和我說說,那個地方嗎?」
「好,那裡呀,是我的家鄉。我最熱愛的地方,那裡有很多我的同類,有一大片藍藍的海,沙灘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走在上面就像是腳底鋪滿了細細密密卻不燙腳的金子。
海風吹來的時候,我們就站在沙灘邊,礁石上放著被褪下的鞋襪,我和你赤著腳一起踩在柔軟的沙礫上,我的手裡拿著一枚我精心準備的雞毛毽子。
那時候你的小臉一定很白淨,笑起來的時候臉頰的兩個酒窩顯得十分可愛,你穿著淺色的紗裙裙襬被捲起用束帶綁著,兩隻小辮子伴隨著你踢毽子的動作一晃一晃的。
你一定沒有看過海吧?海鷗飛來的時候,嘴裡會銜著不斷跳動的活躍的魚兒,天空總
是別樣的藍,萬里無雲豔陽高照,天藍色的天空與海洋幾乎就要融為一體,唯一的區別就在於海天相接的那一條線,那裡坐落著幾座翠綠的島嶼。
我們手牽著手走在沙灘上,冰涼的海水一陣又一陣的拍案而來,海浪撲打在我們光著的腳丫上,癢癢的,又覺得很舒服。你一次又一次的嘗試,終於掌控好了力道一個抬腿把毽子踢到了我的面前。
我揚起嘴角身姿輕盈的接過,然後在你羨慕的目光中分別用腳、膝、肩和腦袋一一將毽子抬起又落下。你的鼓掌聲迴盪在海岸,迴盪在我心潮澎湃的心間,我玩得盡興了,耐下心來教了你不少踢毽子的技巧,看著你在不斷的練習當中踢得越來越熟練……
再後來啊,你學會了並且想要在我的面前露一手,於是邀請我來一次「轟轟烈烈」的對決。我當然沒有答應,因為在注意到我的視線正落在你的身後時,你暮然回首,笑得那樣開心。
你的父母來接你回家了,他們,為你準備了豐盛的飯菜,等你,回家。」腦海裡幻想的畫面結束了不知道多久,燭並沒有打斷陷入了幻想當中的小女孩。
那時他的妖力弱得簡直微不足道,可他不想看到女孩痛苦,於是總在用一些勉強能表達意思的言語來勾起一些美好的回憶畫面,希望能夠藉此讓她看到一絲生活的希冀。
地窖裡很暗,甚至寒冷潮溼的要命,可是有一個小女孩的心確實暖的,而這溫暖來自於一隻熱心善良的好妖怪。
腐爛的臭味開始在地窖裡蔓延,人們在遭受飢寒交迫的折磨的同時,又迎來了另外一場災難——瘟疫。
源頭就是在這個密不透風的地窖裡,受害者相殘爭吵鬥毆,一口搜掉的飯菜,卻值得一些人用自己的生命去爭奪。辱罵聲和慘叫聲越來越多了,每一批人由一個鐵籠關著,女孩聽著隔壁的鐵籠裡傳出的駭人的動靜,最近這幾日一直都把腦袋壓得很低。
在與燭說話的時候,她的聲音更小了,簡直就像是蚊子哼哼。表達語意的效率變得很低,燭不怪她,反倒是擁有了以前都沒有過的耐心。
那小小的身軀在燭光的照耀下蜷縮於牢籠之中,要竭力集中視線才依稀可以分辨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