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兵提前將 情況告知,若雨和紅玉則勸著自家主子,暫時莫要出門。
但林清致漫不經心抿了口清茶,望向軒窗半敞、灑進香爐的嫋陽,眼底漠然。
“去,不就是鬧事麼?天塌下來本妃擔著。”她昨晚上,因紅花會那邊突然暴亂,一夜未眠。
眼瞼下方有淡淡烏青,在紅斑臉上甚為突出。
紅玉將小米南瓜粥呈至自家主子面前,林清致懶懶掃了眼,胃裡犯惡心。
“不喝。”
說罷,猛然站起身,眼前一片恍惚。
好像有點犯低血糖,但她懶得理會,自顧自朝檀香木門走,步伐沉重極了。
“我瞧著主子快暈倒似的,若雨,我動作不便,你快些跟上去。”
若雨皺眉,“我還是去小廚作熬點燕窩吧,主子她昨兒和今兒,一口飯都沒進,那支撐得住啊!”
紅玉小嘆了口氣,急忙邁出小碎步跟在林清致身後。
林清致正好走出門,還未開啟,門邊上只露出一道縫隙,許多青菜爛葉子和臭雞蛋宛如天降般,齊齊砸來。
她“砰”的一聲,趕緊關門。
侍奉旁側的府兵面面相覷,互相使了個眼色,便躬身執禮,恭敬勸誡:“娘娘,刁民蠻橫,小心誤傷了您,還是請回吧。”
林清致輕哼,翹起蔥蔥玉指,輕釦影壁,琥珀色瞳孔微縮,宛若初冬淡霜。
她怕什麼?這群人最多鬧事,敢傷性命者,連誅九族。
“你們找木鉤子拉開朱漆門,等這些百姓將怨氣發洩,再行安撫。”
府兵領命,林清致攜紅玉退步兩側,鐵鉤鏈子拴門環上,緩緩啟開,一堆破爛青葉子和臭雞蛋,似海嘯般撲卷而來。
她攏了攏青絲,丹緋降低,靜靜看著這一切,眼眸浸染韶流珠光,迤邐至極。
“差不多扔完了,咋們出去。”
紅玉怕還有不明危險利器,便擋在林清致身前走。
果不其然,一腳才登出,又是許多菜葉子襲擊面額,林清致半步上揚抱住紅玉,原地轉了圈退居三步。
門扉仍開,熙攘人群你擁我擠,如山似海般欲前卻止步。
誰都不敢邁進六疾館匾額下方,大家夥兒簇擁著,抬起手裡傢什兒作勢要扔的節奏。
“諸位父老鄉親,本妃收徵西郊偏地作癘所,實屬無奈之舉,傷及眾鄉親利益,本妃在此誠摯道歉,等蠱疫結束,必會補闕拾遺,決不虧待。”
眾人臉色變緩,心中不驚起了幾絲疑惑,傳聞燁親王妃,醜陋無比,這倒所言非虛。
可處心積慮、兩面三刀、腹有鱗甲的蛇蠍毒婦,跟眼前滿臉紅斑、苦心勸說的女子,沾不上任何關係。
“不成!”人群中有鬢髮霜白的清瘦男子走出,身型雖小,音量豪闊,“明面上好言好語、說得天花亂墜,背地不知如何搜刮俺們!”
“對!佛口蛇心的小人俺見多了!”另一個人高聲附和。
林清致磨著後槽牙,眼神沾染暴戾,她這幾日,被這些人弄得頭暈腦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