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服用旬花之丹的,現在全身癱瘓,動彈不得,四肢都長出像狼的毛髮,而未曾服用旬花之丹卻中蠱的人,則雙腿無力,精神渙散。
一下子,偌大京城動盪不安,光是照看的府兵,都新增三萬。
受此影響,某些肱骨大臣也難以踏入朝堂,身為皇帝的楚域,早朝時看見某一方空空蕩蕩的位置,大為震驚。
即刻,一道黑犀牛角軸的敕令頒佈詔告,佈告詳說,增援人防控蠱疫,建立三所六疾館,須得妥善安置中蠱人群。
國庫撥款,工部率先抽取一大部分,用於首所六疾館短缺物資供給,剩下的銀兩,再另行建造。
材料華而實虛,粗工爛造。
京城上下,各路醫館全部封閉,包括最大的藥品供給所,華天堂。
手持五雷令的林清致,作為統籌全域性的關鍵人物,這二日從未睡個好覺,她忙著研究如何有效防控,同時盡己所能幫助無權無勢的貧苦布衣。
仲夏晴朗,酒香膳肆處人跡寥寥,蠱疫極速爆發、蔓延,宛如天降驟雨,大有一發而不可止之勢。
青衫嫋嫋的女子,手撐油紙傘,站立在琉璃瓦楞下,雙眸冷靜看著橫屍千里的街道兩旁。
一雙清澈澄清的眼,滑過幾絲悲傷和不忍。
但更多地,是堅定與憤怒。
“娘娘,工部人說,銀兩不夠用了,他們無法在為這群人建立六疾館。”
林清致冷笑,蔥指泛著冷冽白光,她側歪腦袋,空洞看向遠方,
“這群人,真當本妃是軟柿子,誰都可以捏著玩麼?”她突然回眸,眉宇間盡是薄戾。
滿臉紅斑醜陋不堪,卻為她平添了三分英氣和孤傲。
紅玉抿了抿嘴唇,她也覺得工部官吏著實過分些,好處沒讓娘娘主子撈著,反而疫情部署不利的壞名聲,全都扔給主子背。
換做誰,吃了這啞巴虧,心裡都難受。
而主子,面不改色先處理患蠱人群,所有事情以他們為重,最後的最後,才來處理關於名譽受損一事。
殊不知短短這一日,主子因六疾館建立緩慢、時間託拖沓而遭受多少白眼。
“娘娘,六疾館外有人聚眾鬧事,張大人被鬧事者襲擊中部,現重傷送往太醫院診治,整個六疾館,見張大人走了,頓時亂成一鍋粥。”
“張大人是朝廷命官,這群百姓竟有此膽量?”林清致蹙起秀眉,輕靈別緻的杏眸浮現冷漠。
關於第一所六疾館,她是千萬個不想管。
畢竟其中住下的,多是有權有勢的京城大腕,一般人是斷沒有此等資格,故而朝廷撥款,多數全被他們中飽私囊。
最後導致新的六疾館建立速度緩慢,患蠱人群與日俱增下,自然顯得身為蠱疫防控者的她,辦事不力 、處事不恰。
落得個貪婪懶惰壞名聲。
這倒也罷,六疾館裡住的肱骨們,知曉她想要均配物資,各個不論青紅皂白,清一色怒髮衝冠,用尊卑等級打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