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薛心宜的城府與心性不足以支撐她策劃一起謀害性命的事件。
那麼會是誰呢?
剩下的就只有姜家了。
薛玄凌目送薛心宜離開,一轉身,便看到了趴在牆頭的范陽公主。
“這麼晚了,十二孃不在屋裡溫書,怎麼跑到牆頭聽人說話了?”薛玄凌拂袍走近監舍的大院,說道:“再過七日就是歲試,時間可不多。”
范陽公主嘻嘻笑了聲,捲了袖子從院牆上跳下來。
繞進院中,薛玄凌才發現院子裡還站著郭馥與康茜二人,顯然范陽公主能上牆,多虧了這兩人在底下墊著。
“剛才還在溫書呢,聽到外間有阿九的聲音,這才跑出來看一看,免得阿九被人欺負了去。”范陽公主臉不紅心不跳地胡謅道。
郭馥繃著臉,忍著不笑,心裡卻想道:如今的國子學還有誰能欺負薛玄凌?只有她欺負別人的份才是。
康茜沒有郭馥那麼好的忍性,不禁捂著肚子哈哈大笑道:“十二孃你這話說得好沒道理,現今兒可是人家看到咱們兌堂的就繞道走,誰還敢為難阿九啊。”
邦邦邦。
薛玄凌屈指扣了她們三人腦門一下,其後面無表情地往裡院走,“有功夫笑鬧,不若跟著我去再溫習溫習白日裡的典籍。”
國子學的監舍是按照課堂來劃分的。
前閣後院。
所謂的前閣,便是指一棟高約兩層,盛放著各式經書典籍的書閣,而後院則分為南苑與北苑,南苑為女子監舍,北苑為男子監舍。
眼下,所有兌堂的學子都扎堆在書閣裡看書。
倒不是他們一下子變得愛學了,而是迫於薛玄凌的淫威,不得不頭懸樑,錐刺股。
“阿九回來了?”坐在門口的歐陽律一聽到風鈴晃動的聲音,連忙睜開了眼睛,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阿九放心,所有人都在讀書,沒人睡覺。”
啪!
薛玄凌捲了一冊書就砸在了歐陽律的腦門上,說:“我看你才是睡得最香的那個。”
其他人紛紛坐直,開始滿嘴之乎者也。
范陽公主提著裙子隨後進屋,嘿嘿笑道:“阿九,我們都讀了一個時辰的書了,按理說,這會兒該去睡覺了,要不——”
看到薛玄凌轉身,范陽公主識趣地閉上了嘴,乖乖站直。
寒夜的涼風順著大開的門捲進閣內,燭火搖曳,冷意爬身。可再冷的風,都比不過薛玄凌那如刀子一般的眼神。
“想休息可以。”薛玄凌打袖坐在其中一張空著的矮几前,邊翻書,邊說道:“誰要是能在我手上走過五招,又或是能一字不漏地背下孝經來,我便準他去睡覺。”
其實薛玄凌一開始是真的不想管兌堂的人過不過歲試,可架不住這事關乎她自個兒將來的日子,無奈之下,她只能揪著這一個個紈絝坐下來,不看會不準走。
幸好,在某些時候,拳頭很管用。
連歐陽律都二話沒說開始看書,其他身無二兩肉的弱書生還能如何反抗?當然是舍了酒肉玩樂,老老實實地跟著開始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