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府的賬本能有什麼用?
除非楚王府的款項出入與實際有嚴重的不符,且名頭都是掛羊頭賣狗肉,不然這賬本就算被薛玄凌握在手裡,也只是雞肋。
堂堂王爺,貪墨些許,皇帝並不會如何怪罪。
“怎麼?”謝明月眼眸微垂,捏著賬本的手稍稍收緊,骨節泛白,“望安郡主對這個不感興趣?要知道,有些事可是能從賬本里推斷出來的。”
不等薛玄凌開口,謝明月又說道:“賬本,可不止是賬本。”
他這態度,像是有些害怕薛玄凌退縮,擔心薛玄凌不同意合作似的。
“謝長史這是……”薛玄凌故意拉長音調,笑吟吟地說:“我並沒有說不感興趣,只是事關王爺這樣的貴胄,我總歸得細細思量思量,才能作出決斷。”
空的茶杯被謝明月的袖擺一帶,撞擊出了清脆的叮噹聲。
謝明月吞了吞口水,回道:“望安郡主不信在下,難道還不信林司業嗎?他總不會糊弄您,而且,在下也是受林司業請託,才會來此一趟。”
他輕輕地將賬本放桌上。
薛玄凌伸手撥了撥賬本,臉上笑容依舊:“沒想到楚王還有這等人才,每年光是賣個幾匹綢緞,就能盈利數百萬白銀,如此買賣,怎麼不獻策給陛下,充盈國庫?”
“郡主好眼力。”謝明月訕笑了幾聲,沒有回答。
“所以,你就是想要我看這個?”薛玄凌不過是翻了幾頁,就看出了賬本的不對勁,“做得這般粗糙,這本應該不是明面上的吧。”
“果然什麼都逃不過郡主的法眼。”謝明月拂袖提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條斯理地說道:“這本是乙賬本,在這之上,還有一本甲賬本。”
也正因此,即便薛玄凌還沒答應合作,謝明月也不怕這賬本被翻閱。
“那本賬本更詳盡,是吧?”薛玄凌意興闌珊地合上賬本,斂眸道:“說說你想要什麼吧,看你這樣,也不像是在含章手下辦事的,無利不起早,你總歸是有所求才對。”
謝明月嗯了聲,回答:“望安郡主若能幫在下牽線搭橋,介紹給江淮毓秀閣的閣主,那麼這甲賬本,在下一定會雙手奉上。”
“不要你那手下了?”薛玄凌問。
“如果郡主願意給在下一個面子,那麼在下當然也就領了郡主的這份情。”謝明月從善如流地說道。
原本薛玄凌還在想,那個楚王府的人要怎麼處理,現如今看來,倒是可以藉著謝明月的手送回去。
“好啊。”薛玄凌答應得痛快。
於是,兩人約在三天後,薛玄凌帶江淮毓秀閣的人見謝明月,而謝明月則需要將賬本帶過來。
雖說謝明月要見的是人家江淮毓秀閣的閣主,但閣主日理萬機,豈是相見就能見的?還是先見過江淮毓秀閣的人再說吧。
從茶寮出來,薛玄凌非常開心地發現,一直跟著她的那些尾巴不見了。
對街巷子裡。
林含章坐在對壘的屍體上,面無表情地聽著鬥七彙報對面茶寮裡的情況。
“謝明月談了條件?果然不老實。”林含章語氣不明地說道。
鬥七苦笑了一聲,說:“郎君,這到底不是自己人,他會怎麼做,咱們不好控制,也控制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