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侍從還是選擇了服從李泰。
只不過真正行動的人不是李泰,而是侍從他自己。
畢竟李泰貴為安王,不可能事事都像之前夜闖薛家那樣親力親為。而一旦說服了身邊這個來自舅父的眼線,餘下的事也就不需要李泰再費腦筋。
他只需要提出要求。
“銷燬圓覺與宋家的一切聯絡。”
這是唯一的命令。
其實,讓李泰突然產生危機感的,不單單是這一封來自康永言的信。還有屬於薛玄凌的動靜。
薛玄凌發現了兇器。
薛玄凌去找了李昶。
薛玄凌與李昶交談了起碼一炷香的時間。
他們會談什麼?
在此之前,李泰一直是想要誤導薛玄凌,讓薛玄凌因為當年上元節大火一事怨恨李昶,從而阻斷薛玄凌與李昶結親。
畢竟,要是李昶繼秦家之後再找到一個強力的姻親,那李泰是不敢確保自己還能策反薛家的那位相爺。
既然無法策反,李昶的地位勢必穩固。
李泰絕不能容許這種事發生。
等到薛玄凌笑吟吟從圓覺主持的禪房離開的訊息傳進李泰的耳朵時,李泰就徹底坐不住了。
他既害怕圓覺與宋家的關係暴露,也害怕薛玄凌與李昶聯合。
——
李昶那頭自然是坐等魚兒上鉤。
林含章雖然並不想陪著李昶玩這個賊喊捉賊的遊戲,但為了避免李昶繼續拉薛玄凌下水,林含章只能先留在這兒,靜觀其變。
同時,對於薛玄凌的目的,林含章也有些好奇。
在林含章看來,與其說是李昶在拿薛玄凌做幌子,不如說是薛玄凌主動扛起了旗幟,充當那個受人矚目的餌。
現在好了,整個西福寺裡的賓客都知道了,殺害圓覺主持的兇器在薛玄凌,也就是望安郡主的房間裡。
——
“我就說這人沒有什麼好事。”太原公主與薛心宜坐在一塊兒,邊喝茶邊說道:“你瞧瞧,自打她進長安,這城裡有一日安生嗎?”
薛心宜沒說話。
她回想起了昨夜喝醉酒時聽到的話。
是的沒錯,哪怕那時的薛心宜已經醉得糊塗了,這會兒清醒過來,她也還是記得一切。
什麼叫:他們二人?
阿九還懷疑誰?
這樣的念頭攪得薛心宜的頭都快炸了。
“心宜?心宜!”太原公主伸手推了推薛心宜,不滿道:“你現在與她走得近,便不許我編排她了是嗎?”
薛心宜回過神來,搖頭道:“不是,我只是在想,誰會殺了圓覺主持?他一向與人為善,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吧?”
至於兇器。
當天晚上薛心宜幾乎是一直跟薛玄凌在一起,除開三更天左右時,薛玄凌出了趟院子。
可就那麼一會兒的功夫,應該是來不及殺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