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薛玄凌攔下的姜青鳶有些緊張。
往廊下走的這幾步,姜青鳶的眼神時而撇向薛玄凌,時而又轉向身邊的婢女,似乎是在找什麼離開的機會。
“夫人在怕什麼?我又不是吃人的猛獸。”薛玄凌笑盈盈地撥開婢女,伸手挽著姜青鳶,說:“夫人先前不是還在想要我陪著您去佛寺嗎?怎麼眼下倒是這般生疏?”
姜青鳶幾乎是被薛玄凌架著往內院走的。
正巧薛柏華被奶媽抱著往這邊過來,一看到薛玄凌,薛柏華便張手,甜絲絲地喊了一聲阿姐。
“孩子無辜。”姜青鳶側頭,小聲地說了一句。
“是嗎?”薛玄凌笑著走過去,接過奶媽懷中的薛柏華後,回身看著姜青鳶,說:“當年在上元節被拐的我,可憐嗎?夫人。”
兩人之間,隔著道鏤空的影壁。
四周的婢女意識到氣氛不對後,紛紛跪倒。
薛玄凌想要逼一逼姜青鳶,讓她慌亂中出錯,讓她自己露出馬腳來。
“阿九你是在懷疑我嗎?”姜青鳶握在身邊的手兀地收緊,掐得手背白了一片,“你若是懷疑我,衝我來便是,何必為難你弟弟?”
誰料薛玄凌咧嘴一笑,一邊逗弄著薛柏華,一邊說道:“夫人想岔了,我懷疑你做什麼?我只是順著夫人剛才的話往下說而已,夫人可不要多想。”
說完,薛玄凌轉身,抱著薛柏華往玲瓏院走去。
兒子被帶走,姜青鳶哪兒能離開?於是只能硬著頭皮跟在薛玄凌身後,一路進了玲瓏院。
玲瓏院不bi比外面的其他院子,這兒的下人都是薛玄凌買來的,姜青鳶從來沒有打理過,也就無從瞭解或下手。
眼下姜青鳶只帶了珍珠進來,兩人心裡都直打顫,連旁邊池子裡撲通掉進去一顆石子,都能將她們二人嚇得抖兩下。
“夫人怎麼跟來了?”薛玄凌回身,略有些詫異地望著姜青鳶說道:“可是擔心我對柏華做什麼?大可不必,人是在我院子裡,若是出了什麼事,自然是我要擔待著。”
姜青鳶臉上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她心裡苦啊。
人是在玲瓏院不錯,可到時候若真的出了什麼事,就算拿薛玄凌怎麼樣,也換不回她兒子!她哪裡能放得心下?
帶著這樣的想法,姜青鳶只能寄希望於喊回薛柏華。
可惜,圓兒和滿兒帶著薛柏華在涼亭裡逗竹蟲。對薛柏華來說,玲瓏院的這些都是新鮮玩意兒,有意思極了,連母親在旁邊喊他,他都能聽不到。
看到怎麼都喚不回兒子,姜青鳶只能深呼吸了一口氣,斂眸說:“阿九,我知道你對我並不滿意,但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害人之心!我與姐姐雖說算不上有多深厚的情分,但無論如何,我都是不會去害她的呀!”
都說薛玄凌吃軟不吃硬,姜青鳶想著,還不如先低頭服個軟,看看能不能感動薛玄凌。
但顯然,薛玄凌這會兒是軟硬都不吃。
“夫人這話說的……您有沒有害人之心,我還能不知道嗎?”她示意左右婢女給姜青鳶送上椅子,隨後繼續說道:“我這院子裡沒什麼好茶,夫人若是想要坐一坐,那我給夫人烹茶如何?”
也由不得姜青鳶點頭或搖頭,薛玄凌讓婢女端來了風爐和茶具、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