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祖父……”林含章只看了一眼左邊那個發冠,就認出來了,連忙掩唇湊近薛玄凌說:“恐怕是聽了些風言風語,特意過來看戲的。”
窗外的林士業雖然上了年紀,但耳力很好,立馬就聽到了自家孫兒在嘀嘀咕咕,手頭居然直接砸了個果子進來。
正中林含章的頭。
啵——
接著便掉進了茶盞中,激起點點水花。
“臭小子。”林士業氣鼓鼓地站起來,抄著手,隔著窗戶對林含章道:“你請人家上門做客,怎麼就嘬這兩口破茶葉?席面擺上呀!”
老將軍戎馬一生,到老了,說話依舊中氣十足,震得窗戶框都在抖。
跟著林士業旁邊的小廝連忙扶著他往屋裡走,一邊走,還一邊朝林含章告饒道:“郎君,是老將軍非要過來,小的實在攔不住。”
“祖父想來就來,有什麼關係?”林含章揉了揉額角,笑著起身,從小廝手裡攙林士業後,嘴裡打趣道:“只是祖父可弄錯了,我這是雅風待雅客,才不是怠慢。”
爺孫兩一言我一語,倒是其樂融融。
薛玄凌站在一旁拱手行禮,自我介紹了一番,又說了好些俏皮話,惹得林士業哈哈大笑,乾脆坐了下來,一同品茗。
對於薛玄凌的那些傳聞,林士業聽過,但不在乎。他瞧著薛玄凌生得好看,說話好聽,對他這個老東西還耐心溫和,心裡更加喜歡了。
如果不是薛玄凌夜裡必須回家吃飯,林士業只怕是要強留下薛玄凌,然後大擺宴席的。
而薛玄凌非得回家的理由是——
明日是薛柏耀的生日,夜裡薛玄凌需要與薛心宜一起吃個飯,商量商量給薛柏耀買個什麼禮物。
等從林家離開,薛玄凌繞到去去西街上,特意挑了幾兩果脯才回家。
一回到家,薛心宜接了那果脯,卻沒放過薛玄凌。她側身偏頭,嗅了嗅薛玄凌身上,蹙眉道:“你今日去寺廟了?怎麼聞著一股檀香味。”
“果脯都堵不上你的嘴?“薛玄凌拿手肘推開她。
“嘻嘻,阿九該不會是去林司業家裡了吧?”薛心宜擠眉弄眼地再度蹭在薛玄凌身上,“平時阿九可不去寺廟那些地方的,肯定是跑林家去了。針不厚道,要去叫上我嘛,我也好跟著去!”
身上黏個人嗅啊嗅的,薛玄凌只得抬起手腕晃了晃,將腕間的佛珠展示給薛心宜看,說:“是它,這東西的味道。不過,也確實是去了林家,是林司業送我的。”
聽到這個,薛心宜一下子興奮起來了,扯著薛玄凌的胳膊直晃盪,問道:“怎麼說怎麼說,林司業是不是心悅於你?是想要求娶你嗎?”
好在周圍都沒有下人,姜青鳶也不在,不然叫旁人聽到這話,要不了一日,長安就會傳遍。
“你現在還有閒心來操心別人?林池母親那裡你可搞定了?”薛玄凌一巴掌把薛心宜按回作為,隨後邊示意下人佈菜,邊說道:“我聽郭家夫人說,林家最近來了個什麼表姑娘……”
砰!
桌子被猛地拍響。
薛心宜鼓著兩腮,怒道:“我知道,關中鄭家的嫡姑娘,此番過來,據說是為了給自己尋上一門好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