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一下子就颳了起來。
馬車的門簾被吹動得高了些,薛心宜偏頭往外看,正巧一眼看到了車伕腰上的匕首。
沒有刀鞘。
閃爍著刺目的寒芒。
“怎麼辦?”薛心宜咕咚吞了一口口水,偏頭無聲地詢問薛玄凌。
上回見識過薛玄凌的本事,這一次,薛心宜下意識就想要讓薛玄凌直接動手解決了這事。可她轉念一想,薛玄凌的臉色居然如此嚴肅,只怕外頭那人並非尋常之輩。
如此考慮,薛心宜當下是動也不敢動,只得縮在一角,雙手環抱著腿。
薛玄凌不動聲色地側身從靴子口拔短刀,將其放在薛心宜的懷中,隨後用眼神指了指車伕,示意薛心宜往後挪。
籲——
誰知馬車在這個當口突然就停了。
緊接著,門簾被歘的一下掀開。
車伕粗魯地一手一個,直接將薛心宜和薛玄凌從車廂裡拖了出來,不費吹灰之力地甩在地上。
哐啷!
薛心宜手裡的刀掉在了地上。
“都老實些。”車伕冷眼睨著那刀,警告道。
這人身高八尺,健壯無比,虯髯鬍須遮住了大半張臉,不仔細看,壓根看不清長相。
“你想要什麼?我……我可以給錢給你。”薛心宜瑟縮了兩下,裝出一副十分害怕的樣子,眼角更是滑落一滴晶瑩的淚。
梨花帶雨的模樣並沒有觸動車伕。
他抬腳踢過去,蹙眉說:“閉嘴,敢哭,老子現在就踢死你!”
薛玄凌看出車伕這一腳的力道,急忙扭身護住薛心宜,跟著以舌尖抵住牙關,在捱了一腳的同時咬破舌尖,使得鮮血從嘴角淌下。
一個閨閣女子該有的吐血反應。
只是把不知情的薛心宜給嚇壞了,她嗚咽一聲,雙手環著薛玄凌,將其反護在身下,嘴裡同時喊道:“我不哭了,我不哭,你要什麼你說,我……我們絕對照辦無誤。”
車伕咂了聲嘴,不耐煩地揉了揉手腕,俯身用麻繩將薛玄凌和薛心宜的手腳捆住。等幹完這些,他摸出一片薄荷葉子叼在嘴裡,起身看向了東南處。
馬車停靠的地方是一處樹林邊緣,看路,應該是偏離官道很久了,不知道是在長安哪片郊外。
依時間看,應該是沒走多遠。
而且,車伕顯然是在等人。
半晌過後,林子裡走出來兩個穿著黑衣兜帽的高大男人。這兩人腳步沉穩,每走一步,留下的腳印都深約一寸,一看就是練家子。
他們走近後,朝車伕招了招手。
大概是擔心薛玄凌和薛心宜偷聽,三人走得靠近樹林了一些。
不過,薛玄凌還是能聽到。
“老五,你綁她們的時候,後頭可跟了人?”
“沒有,三個你放心,出城門我就把尾巴全甩了。這娘們身後跟了可不止一撥的人,光是繞道都花了我不少功夫。”
“沒有就好,大哥剛才傳來訊息,你把她們蒙上眼睛,載去牛首山上,大留她們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