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冀與李昶在宮中相處親密,外人看來,的確是同出同入。可薛玄凌卻知道,李冀相較於李昶,要更親近已故的李顯一些。說起來,李冀對李昶的態度變化,算得上是東宮秘聞。
他們兩人的感情真正變質,是在李昶受封太子,入主東宮之後。
薛玄凌不打算和薛心宜解釋這麼多,所以只是點了點頭,附和道:“除了這事,還有呢?就這麼件事,應該不值得你這麼興高采烈吧?”
“阿九真聰明。”薛心宜挑眉笑著說:“當然還有……”
一封信,被薛心宜從袖籠裡掏出來,放在了薛玄凌的面前。
信上只寫了個薛相爺收。
“姜家人在裡面惹上事了?”薛玄凌還沒拆信,就先問了一句。
倒不是薛玄凌料事如神,而是她知道薛心宜攏共就那麼幾個討厭的人,之前是她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長姐,再之前,就是姜家的那幾個紈絝。
嫉惡如仇當然是不可能的。
薛心宜純屬是和那幾個小子在吃喝玩樂上結過仇怨,之後就看他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現如今她能這麼快樂,必然是知道了姜家幾個小子被抓,又或是牽扯其中。
聽到薛玄凌這麼問,薛心宜掩唇一笑,奉承道:“阿九聰明得我都有些害怕了,我不過是開心些,阿九就能猜到是姜家的人出了事,實在厲害。”
接著,她偏頭靠在薛玄凌肩膀上,嘟囔著說:“姜家老三現在蹲在京兆府的大獄裡,他可不是看鬥拳的,他是少東家,這下姜家惹上麻煩咯。”
“怎麼抓得這麼準?”薛玄凌有些奇怪,“黑市裡的生意那麼多,偏偏抓了他姜立生?”
姜家老三姜立生,二房長子,頭腦尤為靈活,極擅商賈,在河東搗鼓出了自己的產業,過去幾年不但沒有要公中的一分錢,反倒是貼補了不少。
也因此,姜立生在姜家比較能說得上話。
“姜立生也確實是倒黴……”薛心宜努了努嘴,沒往深處想,只說:“偏巧趕上了,這回姜立生可討不找好了。姜家也是著急,直接寫信過來,想找父親幫忙周旋周旋。”
結果,信到了薛心宜的手上。
“無非是罰沒一些錢財。”薛玄凌對薛心宜的行為表示默許,“有姜家這層身份在,姜立生不至於丟了性命。不過,以姜立生的性子,要他的錢,可比要他的命還難受。”
兩個人立刻在書房裡笑成了一團。
事實證明,薛玄凌的懷疑是有理由的。
這世上遠沒有那麼多湊巧的事,不管是太子和康王去京兆府,還是宋朓去查黑市,都是林含章的手筆。他先後幾封信、幾句話,便引導著三人照著自己的計劃行進,須臾便要姜家疼在了骨子上。
“郎君,您為何要請太子殿下去光德坊喝茶?還是以康王的名義。”歸一跪坐在矮几邊,垂頭打理著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