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廂房這邊,御醫一看薛玄凌的傷勢,當下也顧不得自己腳疼了,蹣跚著走過去,一面施針,一面說:“儘快把解藥弄過來,不然望安郡主體內的毒素流經四肢之後,極難對付。”
這事榮安公主當然清楚,所以聽潮閣那邊一直沒有停下過刑訊。但就現在來看,聽潮閣沒有訊息傳來,說明那個被俘的宮人什麼也沒交代。
“您不能自己配嗎?”榮安公主問。
“老夫哪會配這個……”御醫搖了搖頭,一臉無奈地說:“這東西光是配置藥粉就有七七四十九種,解藥更是一一對應,倘若我配錯了,那望安郡主可有得罪受了。”
說是這麼說,御醫的手是半刻都沒停。
沒有解藥不假,但能幫著望安郡主減輕一下痛苦也是好的。
屋外院中,林含章將范陽公主攔住,詢問道:“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抓了幾人?”
范陽公主豎著手指數了數,說:“我三姐那抓了個,春暖說阿九抓了個,算我抓的,還有姜家的那兩位,應該是五個人”
“姜家那兩位蠢貨就別算了吧。”湊熱鬧旁聽的林池擺了擺手,“他們頂多就是攪渾水的,沒膽子也沒本事,真正自己去動手。”
“那誰知道呢?反正有春暖審他們,不怕審不出東西來。”范陽公主聳了聳肩,說:“不過啊,阿九抓的那個好像死了,沒有留活口。”
“所以阿九身上的傷是那人弄的?”林含章鐵青著臉說:“是北面的人吧,公主此番獨自回來,定是與陶駙馬鬧了不快。”
林含章口中的陶駙馬,指的自然是榮安公主下嫁的陶繼業。
陶繼業是隴右道安西大都護陶崇然的小兒子,人稱安西小將軍。當年陶繼業在長安求學,偶遇榮安公主,一見傾心,執意求娶,鬧得長安人盡皆知。
最後也不知怎的,榮安公主突然同意了陶繼業的示愛,執意遠嫁隴右。
皇帝因為心疼女兒,也就沒有拒絕女兒的要求,只不過叫了陶繼業在宮中私談,半日後才放其出宮。之後,皇帝更是親自送嫁出長安,長安城內外幾十裡紅妝相送。
如今榮安公主獨自回來,言談間絲毫不提陶繼業,旁人又如何猜不到緣由?這夫妻間必然生了什麼不快。
可猜歸猜,誰敢去猜這不快到底是何等不快?
“哎喲,也就你敢說。”范陽公主連忙擺手,示意林含章閉嘴,“我三姐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居然還敢宣之於口,你可知道最近為什麼十四哥兒都沒出現在人前嗎?”
“我知道。”林含章面無表情地說:“正是因為我知道,所以我才敢如此猜測。”
人們都傳是陶繼業從外頭突然帶回了一個孤女。
而且,那孤女在大都護府與陶繼業同吃同住,如此半載,惹了榮安公主的不悅,夫妻之間才開始頻生嫌隙。
只不過榮安公主沒料到陶繼業對那孤女十分照拂,她越吵,孤女在府中地位越是穩固,她與陶繼業之間的矛盾也越鬧越僵,越鬧越大。
最終,榮安公主不堪其辱,才憤而回到了長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