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池哥哥說,我和他之間的婚事不會受任何人影響。”
“他還說,如果我仍舊對你惡語相向,那恐怕他家裡人會重新掂量掂量婚事,並懷疑我是不是一個能與他攜手共老的人。”
“我一想,他說得有道理呀。”
“你奪不走我的東西,父母親依然疼我,林池哥哥與我的婚事也還在,甚至你還給我掙來了一個縣主。”
“好事。”
心思單純的人不經意間說出來的話,何其傷人。
薛玄凌揉了揉額角,斂眸看著手裡的紅痕。這是昨夜她去搶那簪子時傷到的,不嚴重,但到了今日還沒消褪。
正如薛心宜說的那樣,她來到這個家裡,奪不走那些本不屬於她的東西。
然而……
林池為什麼會出來勸薛心宜?
這位可不是什麼直言不諱的人。
無可避免的,薛玄凌想到了林含章,會是他嗎?是他建議林池說服薛心宜的嗎?
那頭的薛心宜不知道薛玄凌這心裡還在想著剛才的事,咕咚咕咚又喝了幾杯後,最終咚的一聲,倒在了桌上。
看所有人都醉倒,只有薛柏華在咿咿呀呀,薛玄凌便把婢女交過來,讓她們將薛心宜他們全送回院子去,並囑咐了幾句,要她們好生照顧薛柏耀。
吩咐完了這些,薛玄凌喝了口醒酒湯,走出了家門。
此刻的長安街上到處都是燒盡了的灰堆和碎竹屑,穿著新衣的孩子大街小巷地瘋跑,撞著人了也不怕,拱手道謝,嘴巴甜一些,還能得著零嘴兒或是賞錢。
看著小孩子鬧騰的薛玄凌一轉頭,發現林含章就站在街角。
“這麼早?”薛玄凌抬手招了招,朝他走過去,“是有什麼事找我嗎?”
林含章搖頭問道:“酒可喜歡?”
“只是來問酒?”薛玄凌怎麼看他都覺得有些奇怪。若不是她知道林含章的性子,恐怕是要以為林含章藏著什麼旖旎心思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沿長街往南走。
走了許久之後,林含章突然開口道:“今日我原本是要去西福寺的,可是走到半道,我突然不想去了。心生厭煩,胡亂在長安城裡走了一通,這才走到了你家門口。”
聽上去有些詭異的藉口。
林家的事薛玄凌多少是知道點的,白氏那叫人望而生畏的控制慾在世家堆裡早傳開了,林含章從小被白氏抓在手裡,一點點綁著長大,這才有瞭如今這不食人間煙火的性子不是?
不過,薛玄凌自己與林含章這一通相處之後,好像沒覺得林含章有多拒人於千里之外,過去那些偏見也都慢慢淡了。
所以長安城裡的傳聞倒也不能全信。
“不想去就不去吧。”薛玄凌拍了拍林含章的背,說:“我現在打算去別院看看,你要跟我一起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