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知道這麼多做什麼?”聽風戒備地反問。
林含章的手徑直捅在了聽風的傷口中,銀絲手套摩擦著血肉,激得聽風喉間發出了怒吼。
“你有病嗎!我沒偷沒搶,憑什麼告訴你誰給我的錢!”聽風猛然屈膝頂在林含章的胸口,接著擰身而起。
兩人在客房內纏鬥。
聽風也不是真就弱不堪言,只是他對面這位的確拳路奇怪,柔勁中暗藏狠辣,幾乎可以說是拳拳到肉。
倘若聽風沒受傷,還能打個還能和他打個平手,眼下自己的肩頭兩處刀傷,實在是有心無力,只能抬手示意,腳下往後退了幾步。
扭打間,林含章袖兜裡的帕子落了下來。
視窗的那一縷月光正巧照在帕子上,使得聽風看到了帕子一角繡著的九字,只不過林含章很快就用乾淨的那隻手將其撿了起來。
“你這帕子哪兒來的?”聽風愣了一下,目光在九字與自己面前這人臉上來回打轉。
“與你何干。”林含章交手握拳,臉色陰沉。
聽風眉頭微蹙,抬手從自己的傷口處扒拉出一塊帕子來晃了晃,說:“當然與我有關,你的帕子與我這帕子不是一樣的嗎?”
兩方帕子的繡字的確一般無二,唯一的不同,大概是林含章手裡這方乾淨,而聽風手裡的沾滿了血跡和藥粉。
“既然一樣,那就是自己人。”聽風說著,把帕子塞回肩膀的傷口處,“一條船上的人,何必動手?沒必要,對吧?”
一想到薛玄凌給自己的帕子與其他人拿到的沒什麼兩樣,林含章這臉就更加難看了,望著聽風的眼神猶如要吃了他似的。
沒等聽風說完,客房的門就被砰的一聲轉上了。
林含章頭也沒回地出了客棧。
天就要亮了。
這廂林含章剛帶著一肚子的火氣回到房裡休息一下,就聽到隔壁荀季的院門被敲響了。他起身出去瞧了一眼,發現是長孫祭酒的人過來帶走了荀季。
為的是什麼,林含章沒問,也懶得問,看過一眼就回去歇下了。
也是到了第二天,滿國子監都傳遍了,林含章才知道薛玄凌和荀季被人告了,告的是荀季徇私枉法,給薛玄凌透漏歲試考題。
薛玄凌安置好兌堂眾人的學習後,抽空回了一趟自己的院子,她自己頭上還一堆事要辦,也不止歲試這麼一樁麻煩。
一開門,薛玄凌的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等你很久了。”
是林含章的聲音。
循聲回頭,薛玄凌請林含章進院,笑著問:“林司業這是來問荀博士那事吧?如今已經沒事了,影響不到荀博士。”
林含章跨過門檻,眼神古怪地掃了薛玄凌一眼,反問道:“我問他幹嘛?”
這話倒是把薛玄凌給問住了。
她聳了聳肩,挑眉說:“那可得問問林司業你自己了,如若不然,你是來關心我的?”
如此直白。
林含章無聲地嗆了一口,沒搭話,跟在薛玄凌身後進了院子。
“林司業不說話,那我就預設林司業是來關心我的了。”薛玄凌領著林含章坐下後,轉頭去拎了壺茶在將熄不熄的炭盆上燒著,“多謝林司業關心,總之事情現在是暫時解決了,不用費心。”
沒有煎茶。
不過是涼水送過去火上一熱,連茶葉都沒有一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