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啥時候給我買的?”我很驚訝。
“不是,是爹撿的!很新吧?爹說看合適不合適,如果不合適,他就送別人穿。”
我聞到一股洗衣粉的清香。可見爹已經把這件撿來的衣服洗過了。穿在身上一試,還挺合身的,好像就是為我量身定做的一樣。
天寧看我穿上衣服,高興得直跳高高,大叫著說:“真好看真好看,哥哥,你好帥哦!”
我伸出食指,颳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說:“好吧,等爹回來,就說這件衣服,我收了!”
我招收向天寧告別,然後就揹著書包回到了學校。
雖然離開校園只有兩天,但對我來說好像經歷了兩年一樣。我親身經歷了爹正在從事的工作,體會到了其中的艱辛,從而對爹產生了新的看法。我知道爹一直都沒有放棄用雙手去賺錢的想法,他為了我和天予兩個孩子,從來都沒有想過放棄,但我不知道的是,在這個想法的背後,他到底付出了什麼,付出了多少。我對爹的“工作”內容只體驗了一天,已經感到有點吃不消了,而這些事情,在爹的身上,卻是天天如此!
我看著校園裡落完了葉子,只剩下樹幹的光禿禿的法國梧桐,看著依然是綠的,但卻失去了夏日青翠欲滴的柔嫩的冬青,看著默默無言的籃球架,單雙槓,還有供我發呆反省的沙坑,深深體會到了校園的生活是多麼平靜而安詳,在校園中的孩子們是多麼的天真和無邪。我們作為學生,盡情享受著校園內的平和與溫暖,卻選擇性地遺忘了一牆之隔的外面世界的坎坷和冰冷。
每一次放假重新回到班級,都會發現班級的新的變化,同學們這一次大都換上了秋季的衣服,花花綠綠的,又是另一番風景。李楓見到我入班,大聲叫道:“呀,陛下,買新衣服了!”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如果他們知道我這件衣服是我爹撿回來的,不知又該作何感想呢?
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好像聞到了一股蘋果的清香。我把書包裡的書拿出來放在桌上,然後把書包放進桌鬥——什麼東西?果然,我的桌鬥裡竟然有一個塑膠袋,裡面裝著六個蘋果!
誰送給我的蘋果?難道是“天予”(上天賜予)的?我抬起頭四處看看,每一個人都很正常,沒有哪個流露出作奸犯科的表情。
我仔細地觀察了身旁的幾個死黨,李楓、劉鼕鼕、楊啟龍、王博這幾個都很正常,一如既往地一臉平靜和無辜;我又認真審視了我的“敵人”,聶高原正在低頭寫作業,想必是星期天只顧玩耍了吧;王永威還在請假期間,位置是空的。
我再一想,也許是我的“後宮”?有可能啊,這樣偷偷摸摸的事情,比較符合女生纖細而縝密,再加上一點點小陰暗的行事風格。我故意歪著腦袋盯著張丹看,張丹瞪著那雙天真無邪的大眼睛,黛眉微蹙:“陛下,看什麼?不認識了?你是不是中邪了?”
有這句話,那就肯定不是了。我笑一笑,低聲問她:“請問18×23是多少?”
張丹說:“18×23啊,你等等。”她竟然拿出草紙和鉛筆,開始演算了:“三八二十四,一三得三,三加二是五……”
我又把目光轉向了何若雲。王小文轉班了,何若雲就沒有了同桌,看起來楚楚可憐的樣子。她正在認認真真地寫作業,看起來也是一個假期裡不寫作業的主兒。基本可以排除嫌疑。剩下還有誰呢?
陰豔豔?不會吧?這個神神秘秘的女子,一直是我不敢招惹的人,自從那次她的秀髮纏上了我的紐扣之後,我和她就被班裡傳說了好一陣子,結果還是偉大的時間老人證明了我們之間的清白。
那還有誰?難道是蘭朵朵?根本不可能,她一直都是聶原野一邊兒的。
那還有誰呢?——“給,18×23是414!”張丹把草紙推到我面前。
“謝謝,我早算出來了!列乘法算式,誰不會算?我要的是脫口而出!”我白了她一眼。
“你……”她撇了撇嘴,想說什麼又咽回去了。
我終於想出來是誰了,一定是她,王小文,沒有錯!我的心絃彷彿又被無形的手給撥動了一下。但隨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那麼到底是不是她呢?如果我不幸猜錯了,那還有誰?我倒很希望是田欣,但我很清楚地知道,這是根本不可能的,除非火星撞地球。
“喂,喂!”張丹又用她的招牌動作提醒我了,“你覺不覺得李老師那天說的事情很蹊蹺?”
我說:“當然覺得了,這個話題我們不是已經討論過好多遍了嗎?難道你找到答案了?”
“還沒有,不過有了那麼一丟丟線索了!你想不想聽?”
“嗯,說說看。”聽到僅僅是“一丟丟”,就知道基本沒有什麼進展,但還不想拂了張丹的興致。
“我聽說啊,那天下午,聶原野去了秦書記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