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一鳴以為陸知宋還住在以前那個地方,所以調出了車子裡面先前就設定好的地址。
陸知宋那會兒還在想著先前肖路說的她父母車禍的事情,根本也沒注意到樊一鳴將車子往先前她租的地方開。
樊一鳴自然是看出來了陸知宋的心事,在等紅燈間隙,問道:“官司差不多就贏了,就算他們上訴,最後的結果也不會變。”
樊一鳴以為陸知宋在擔心官司的事情,所以寬慰她官司不會有問題。
坐在副駕上的陸知宋看著外面南北向的車子勻速透過馬路,腦海中想到的是當年坐在車內,他們也是勻速透過紅綠燈路段,但是那輛大卡車闖了紅燈。
那個人說,他開了一天一夜的車了,等著把貨物送到指定地點……
“樊警官……”
“叫我名字就行了,怎麼又叫上樊警官了?”樊一鳴覺得這個稱呼只會把兩人的距離拉開。
但是陸知宋這會兒也沒有糾結在稱呼上,只是問了一句:“假如說十多年前的車禍,還能查出問題來嗎?”
“什麼車禍?”樊一鳴問,“如果車禍有致人死亡的話,事故的卷宗在警隊是永久保留的。”
陸知宋是知道這一點的,她不確定的是,這個車禍被肖路提起,到底是為什麼?
給肖路打電話的人,是誰。
誰又要調查這個事故?
“我父母的。”陸知宋聲音沉了一些,“我爸媽在我還小的時候,就車禍去世了。當時我們都在車上,是我爸媽用身體護住我,我才能活下來。”
如果,那個時候父母的反應再慢一點,陸知宋這會兒也不會坐在樊一鳴的副駕裡面跟他說這些。
樊一鳴聽了之後,有幾秒鐘的沉默,然後才跟陸知宋說:“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沒關係,不知者無罪。”陸知宋倒是沒有那麼容易遷怒於別人,“就是今天忽然聽到有人提起,懷疑我父母的車禍可能有另外的隱情。當時是判定司機全責,好像判了六年半,他們家還很窮,沒有能力賠償。”
本來家裡的條件一切都在好轉,但是那場車禍之後,父母剛剛開始盈利的工廠也因為無人經管迅速沒落下去。
還有不少債主來要錢,他們對陸知宋這個小姑娘到底也是下不去狠手,只能搬空了工廠裡面的裝置,把值錢的東西老祖。
“那肇事者這個時間也應該出來了。”
“早就出來了吧。”六年半早就過去了,那人還有可能因為表現良好而爭取減刑,說不定五年多就出來了。
肇事者用六年半的時間就能出來和家人團聚,而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見到爸爸媽媽。
“是想先去吃點東西,還是回家休息?又或者你先回去休息我給你點幾個你喜歡吃的菜,畢竟今天累了一天了。”樊一鳴迅速轉換了話題,沒有一直讓陸知宋沉浸在過去的悲傷當中。
被樊一鳴這麼一說,陸知宋才感覺到自己好像渲染了悲傷的情緒。
沒有人有義務承擔另外一個人的悲觀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