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聲音乾脆而誠懇。
“我錯了。”
中二少年迷途知反，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然後她繼續陪著山下的石碑聊天。
蘇怡就算失了一魄，但還是保留了自己斤斤計較的臭脾氣。
反正飛昇天劫結束也不缺這一會兒，而自己也能隨時感應到男人的狀態位置，隨時現身。
蘇怡現在在努力地跟石碑打好關係，不管怎麼說，她也得為自己的後路做好準備。
石碑的靈力本身就是自己傾情奉獻的，兩者本就同出一脈，真的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石碑確實是最佳的寄宿位置。
小石碑還懵懵懂懂，靈智都還在醞釀，對蘇怡的調戲都只有簡單的波動表示喜惡，但蘇怡卻對此樂此不疲。
蘇怡有些瞭解為什麼楊大胖子會說養成類遊戲是死宅的福音了。
男人似乎也能理解她的不回應，之後便沒在言語了。
等蘇怡覺得自己氣差不多消了——嗯，也有可能是因為那人的氣兒快沒了，她才重新出現在山頂處。
男人的樣子比起自己之前下山的時候要狼狽的多。
不知道是因為自己信仰被破滅，還是因為終於理會到了自己當年的中二本質，他看起來很是頹廢。
蘇怡來到山頂的時候就看到男人攤在地上，任由天劫在自己身上肆虐。
看到蘇怡來了，他才悽慘一笑。
“的確，錯的人是我……或者說，所以修行者都錯了……”
蘇怡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冷冷的看著他。
他勉強直起身子，在自己身體周圍設下一層靈力罩。
蘇怡提醒道：“飛昇天劫共九九八十一道，歷時四十九天，你現在耗費你的體力和靈力可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有什麼關係呢？”他似乎苦笑了下。
“反正……天道本身就是錯的……知道了他秘密的我，它根本不會放過我的……”
“我只是擔心，你要是消極抵抗了，這座山會被拖進你的天劫裡去……”
他似乎笑了下：“現在看來，倒是最沒有人性的你，看的最是通透。”
蘇怡挑了下眉，大發慈悲道：“如果你有什麼遺物的話……我可以幫你收著。”
他定定的看著她：“如果之前你問我有什麼遺物的話，我可能會回答你我的這身靈力功法和感悟，對天道的理解就是我最寶貴的財產……”
“但現在……呵，我要是留下來，反而會害了他們吧……”
蘇怡看著他，道：“留下來吧……”她仔細想了想後世難以收集的上古功法，雖然在靈力運轉上，越是古老的功法顯得越是粗獷，按照楊磐的想法就是靈力的利用率相當之低，但或許是因為更加接近原始大道，越是古老的功法越能與天道產生共鳴，在合道之後的進境要遠遠超過後世改良的功法。
蘇怡覺得雖然他對天道的理解可能存在問題，但還是覺得他的功法具有十分深厚的意義。
當然更主要的原因還是蘇怡的手鐲根本就沒有帶過來，蘇怡雖然坐擁一座大山，但真正屬於自己的還是隻有自己這個缺了一魄的神魂——沒有點武功秘籍傳承傍身，蘇怡總覺得沒有安全感，也不太符合自己現在這個各山之首的名頭。
男人很快就能從對方並沒有掩飾的語氣神情中感知到對方的真實情緒——蘇怡現在的臉上的清晰度有了很大的提升，最明顯的一點就是能看到鼻子和眼睛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