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怡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
她其實一直都將她現在的狀態同之前被拉進關於陸子嬰的場景中做了類比。
而毫無例外的就是，蘇怡在之前的每個場景中附身的人或物都會被好好的對待——最起碼不會出現現在這樣的滅頂之災。
所以她一瞬間有些茫然，第一反應不是要給意圖毀滅自己的男人一個教訓，而是……如果這座山被毀了，自己會不會直接回去？
……答案是否定的。
這個場景又沒有陸子嬰，就算有……也是在好多好多萬年以後了……
而且帶自己過來的又是那些奇奇怪怪的不靠譜的聲音……他們可沒提過有體驗失敗還能重頭開始的業務啊……
然後蘇怡才勃然大怒：“……我拿你當兄弟，你竟然要殺我！”
男人嘴角含著笑，眼裡帶著淚。
“我為何殺不得？”他反問道。
他的聲音清冷無情：“……天道法則告訴我，我現在實力乃天道之下的第一人，除了天道，這世上還有誰是我殺不得的？”
蘇怡已經掀起了龐大而純粹的靈力，朝著男人排山倒海而去。
男人正打算將她的攻擊擋下來，但發現蘇怡的靈力在距離他還有半尺的地方停了下來。
起初他以為蘇怡是念及舊情，但隨後發現蘇怡在氣鼓鼓地盯著天空。
對著天空，她叉著腰破口大罵：“——我去你個賊老天！”
於是他明白過來了，不是蘇怡念及舊情，是天道在出手維護他。
老實說，他的心情有些複雜。
第二道天劫遲遲不落，他已經登上了頂峰，蘇怡陰魂不散地跟著他，露出一副但凡你要露出破綻我就一定不會放過你的表情。
他索性直接席地坐下，帶著一絲絲得逞的表情看著她：“怎麼？你現在害怕了嗎？”
蘇怡懷抱著胸和他平視，氣鼓鼓：“……我現在後悔當初點化你！”
雖然不是有心，但蘇怡的確是讓他成為了那個第一個邁出那一步的人。
說是點化也沒什麼錯。
他卻笑了：“的確，你一直在引導我走上修行正途，我的確應該感謝你……如果不是我後來發現了天道的本質的話。”
明白蘇怡不可能突破天道制約，所以男人也無所謂她聽到什麼，他繼續道：“我一直當你是我的恩人……直到我從你口中聽說了——‘魔’。”
“起初我只是猜想會有汙穢之類聚集行成靈，肆虐一方，但你卻直接告訴了我魔的存在，這說明什麼？”
他頓了頓：“後來得到天地啟發我才明白過來——這說明你心急了。”
“你急於將‘魔’這個概念傳播給世間，急於在九州收割足夠多的恐慌和汙穢惡毒的心思——你要創造出魔。”
“或者說，你就是魔。”
全程聽完對方話的蘇怡一臉懵逼：“……我這麼厲害呢？！”
男人卻把她的表情理解成為了被人拆穿的窘迫，他繼續道：“但有一點我一直不清楚的是，為什麼你會一直沒有動靜，而且我也沒有在你身上感受到什麼汙穢的氣息，甚至連人類常有的貪念，痴念等等都沒有，比起魔，你更像那種無慾無求的仙人，所以我一度認為是我的認知在哪裡出了偏差，甚至開始懷疑起上天的指示是否正確……”
“直到我今天再見到你，發現你根本就沒有人性，我才明白過來……”
“你……就是魔。”
蘇怡：“……我說一句我是冤枉的你會信嗎？”
男人繼續道：“但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你一直不曾在九州發難……直到我站在天劫之下……它告訴我，我才是天道之下第一人，即使是從一早就開始在九州的你在沒有天道的幫助下，也不是我的對手……”
“而你要發難的時機，就是我飛昇之後，離開九州的時間。”他微微一笑，盡顯高人姿態。
“所以你說，我不殺你，殺誰？”
蘇怡靜靜地看著一代天驕被天道這麼一步一步扯入了中二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