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陣斷裂的聲音傳來,在隆隆的馬蹄聲都顯得格外刺耳。
對此,正在橋上的騎兵是感覺最直觀的,不少人面色一變,急忙催著胯下的馬匹加速往前趕。
但這種木條不出問題還好,一旦出了問題,那就再也停不住了。
卡察~
這次是肉眼可見的,橋面上的木板直接開裂、連帶著橋側的一根承重柱都完全折斷!
噗通~~
那附近的幾個騎兵連人帶馬,如下餃子般墜入了河水中。
後方的騎手見此急忙勒馬,戰馬勐然止步人立而起,發出唏律律的叫聲。
這種衝鋒過程中的急停危險性極大,這些人倒是停下了,但後面的人狀況都還沒摸清呢,想停也停不住,一頭撞在了前者身上,又把這些人撞了個人仰馬翻,直接落入河水中。
一時間人嘶馬叫,橋上亂成一團,而且木橋的裂縫還在不斷擴大!
看得周圍橋上的邊軍都是一愣!
如此亂糟糟情況,急的吳三桂等幾個將領大叫,城牆上的秦檜、趙匡義等人也滿頭大汗,嗷嗷叫著指揮。
過了半刻鐘才把局面安穩下來,所幸衛河的水流並不是太湍急,夏天騎兵們身上的盔甲也並不多,不止於快速沉底。城牆前的左威衛急忙來到河邊,幫忙打撈落入河中的騎兵和馬匹,這才沒造成太大損失。
但之後所有人也不得不放棄這座橋,從另外三座橋上過,過河的速度一下子縮減了四分之一!
邊軍這邊出了亂子,後面的金人騎兵可不會等他們。
在這邊亂哄哄的同時,他們已經快速拉進了不少距離。
秦檜等人站在城牆上,已經能隱約看清那些人的身形了。
或許是六月的大乾太熱,這些金人騎兵幾乎都沒穿上衣,連任何皮甲都沒有,就這樣赤著背坐在馬背上揮舞著手中兵器向前衝。
一邊衝鋒,口中還嗷嗷叫著,似乎在渡河的邊軍們施加著精神壓力。
這些金人騎兵都留著髡首辮髮,也就是將頭頂和兩鬢的頭髮剃掉,而後將腦後留著的頭髮梳成兩條小辮。
如此奇特的髮型,雖然夏天非常涼快,但在大乾人眼中可謂是極為醜陋和怪異,再加上他們衝鋒時的怪相,叫他們蠻夷野人還真不是冤枉這些人。
此刻甚至還有零零散散的金人騎兵彎弓搭箭,向撤退中的邊軍射出一根根箭羽,命中他們的後背,引得一個個邊軍慘叫著墜馬。
之前眾多的死傷再加上這些金人的威脅,邊軍們之中再次出現了幾分亂象。
不過幸運的是,吳三桂連同一干將領同樣沒渡河,他們的存在極大地穩固了後方這些邊軍的軍心,讓他們感覺自己還沒被放棄。
“吳總兵,快分出人馬去後面斷後!”
秦·右相·逃竄者·城頭指揮官·檜以左手撐著城牆,右手指著遠處繼續高叫起來。
吳三桂聞言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難看,他身邊的一眾將領也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把目光轉向了人群正中的吳三桂。
吳三桂何嘗不知道讓人去斷後的好處?
只要犧牲一小部分人去纏住追擊而來的金兵,剩下的人就能安然過河,儲存實力。
但以現在的局面,跑過去斷後絕對是十死無生的操作,讓誰去斷後,就是誰死。
若眼下的這些將領、兵馬都是吳三桂的嫡親屬下還好,他讓誰去斷後,誰都不能拒絕。
可惜並不是,他的那些屬下在這之前要麼被殲滅了,要麼跑散了,所剩無幾。現在這些將領、兵馬幾乎都是從不同邊塞中逃出來,聚集到一起的邊將。
雖然吳三桂這個總兵對他們有一定約束力,但這個約束力卻沒大到讓人家乖乖去送死的地步。
眼下他如果隨便指派個人去斷後,人家說不定當場就違抗他的軍令了。
就在吳三桂和將領們陷入兩難的時候,城頭上又出現了另一道聲音。
“吳總兵,無需派人斷後,你們定要把金虜的前軍引過橋!看左威衛全殲這些虜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