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次翁轉頭望向司馬光和裴寂,這次事發突然,任誰都沒想到去了趟紫微殿,居然直接就定下了結果。
裴寂的心思似乎已經不在這件事上了,只是道:「陛下既然要讓封賞的詔令在日落前出京,那就不要再耽擱了。」
「還請王侍郎儘快操辦,申時送到我兵部,本官就不多奉陪了。」
說完就轉身向南而去,步履比來時還要快上幾分。
王次翁望著他的身影,眉頭已經緊緊皺了起來。
「裴部堂有事要忙,本官暫時卻沒什麼急事。」
司馬光卻笑著道:「不若就由本官陪著王大人一同去中書和門下,把公文的流程走完?」
王次翁沉默了片刻,還是拒絕道:「多謝司馬部堂的好意了,本官回去與萬侍郎用印後,就直接發往門下,想必也耽擱不了多久,就不勞司馬部堂跑這一趟了。」
司馬光被拒絕了,笑呵呵的也不再繼續堅持,而是直接轉身告辭離去。
另一邊,裴寂已經急匆匆地回到了兵部。
方才司馬光和王次翁兩人見他什麼話也顧不上說,就直接離開,還以為裴寂是受了皇帝陛下的訓斥,面子上掛不住,才直接回來的。
但實際上並非如此。
在朝中做官雖然要注意面子,有骨氣,但也得知道分清楚物件與場合,有錯在先還胡亂堅持什麼自尊,只會讓自己的路越走越窄。
裴寂當然明白這一點,他方才之所以有些失態,是因為想到了另一件事。
實際上,方才被李乾責問的時候,裴寂非常懵逼和不解。
那日同李靖從紫微殿出來後,他和呂胤兩人也對皇帝陛下的命令做了分工。
裴寂去和中書省、禮部去商討封賞,而呂胤則負責後面一件事,行文詢問冀州。
分好工之後,裴寂就再也沒過問呂胤那邊的事。畢竟雙方是同僚而不是上下級,若再問那邊的事,反倒像擔心呂胤做不好一般,經常這麼幹容易得罪人。
但裴寂卻沒想到,呂胤早就把詢問的文書發出去了,而且皇帝陛下對此好像一清二楚……
裴寂沒回自己的值房,而是徑直來到了呂胤這邊。
「裴部堂?」
值房中的呂胤從一桌桉的文書中抬起頭來,看見門口的裴寂,臉上還有幾分驚訝。
不過隨即他就平靜下來,這陣子由於戰事較多,兵部非常忙,李靖又不在,所以兩人交流的機會非常多。
「裴部堂可是有什麼事?」
他合上桌上的文書,笑著請裴寂坐下:「聽說近些日子中書省和趙元
帥那邊為了賞格的事鬧得不可開交,現在終於出結果了嗎?」
裴寂頓了片刻,還是點點頭道:「不錯,方才本官與中書省的王侍郎、禮部的司馬侍郎一同去面聖,已經有了個結果,陛下已經定下了賞賜的方案,今日就要傳送出京城。」
呂胤臉上露出幾分笑容:「如此也好,看來裴部堂終於不用再為此事焦頭爛額了。」
裴寂卻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多說,而是問道:「呂部堂,前幾日陛下吩咐的行文冀州,詢問內黃大捷的詳細事項,你做了嗎?」
「自然做了。」
呂胤看著裴寂的目光有些疑惑,但隨即又飛快消散:「雖然部務繁忙,但陛下那邊又怎能怠慢?」
「當日下官就已經擬好了文書,派人出發了。」
說著他也察覺到了裴寂的不對勁,皺眉問道:「裴大人,怎麼了?難不成下官這事做的不妥?出了差錯?」
裴寂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笑著道:「那看來應該時是個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