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姑娘,叔父他,死了。"
華未央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眼前這個人。
今天的言府與往日有許多不同。
蘇河加入大鏢局的時間雖然不長,但他十分肯定這一點。
並不是因為言宴面無表情的臉在今日有了什麼變化,而是在這個房間中,多了一個人。
蘇河的訊息靈通,他自然知道昨日言宴不是一個人回來的。
只是他沒想到,那個得到言宴特殊對待的人——那位姑娘,竟然是個擁有著溫和眼睛的人。
這樣的溫和,在這大鏢局中,他只曾在大鏢頭和哥哥的身上感受過。
並且,那都不過是曾經而已了。
他是來彙報楚峽即將入城的訊息的。
他派去盯梢的人一個個都慘死在楚峽和他同伴的刀下。
只剩下一個人被放了回來,並帶來了楚峽遞給言宴的口信。
楚峽說,他是來大周都城找死的。
不僅是他,連蘇子澈在內,一共有八十個人。
蘇河知道,來殺人的人不可怕,來找死的人才可怕,這種人一個就可以比得上十個。
他們每個人都穿著勁裝,頭上扎著縫有暗赤色碎布的白巾。
那是血衣上的碎布。
原本一盤散沙的縱橫堂被的血凝結在了一起。
蘇河突然覺得,這種狀況雖然慘不忍睹,可是在下雨下雪泥濘滿路時最有用。
他不僅這麼覺得,還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言宴凝視著他,就連蘇河自己都不知道他究竟在看些什麼。
蘇河標槍般得站在那裡,他聽得清言宴所說的每一個字,理解言爺每一句話的意思。
但他卻除了"是"以外,再也說不出多餘的話了。
大周都城城以東二十里的村落邊,有一個非常不起眼的茶鋪。
若是和大周都城居的茶館比起來,平日的這裡當真是門可羅雀。
可是今天這不大不小的茶鋪中卻坐滿了人,只是這裡的夥計都已經溜走了。
楚峽喜歡這裡,因為他就是在這裡結識的蘇子澈,在這裡和一眾人成為了生死兄弟。
而且他還在這裡親手記下了縱橫堂與言宴之間的第一筆血債。
言宴的心腹,就是在這裡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