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江州地界,居國府司州以南,地跨長江兩岸。早在當年便是荊楚一族故地。大晉建立之初,為防止荊楚一族起兵造反,便將荊楚之劃地為二州分治之。江州以東為贛州,江州以西為益州,此等三州之地皆為魚米之鄉也,乃是大晉王朝稅貢之腹地。為此朝廷便將歷代皇族分封於此,實行郡王並行之策共同治理三州之地。分封子弟只有一代之權,後代子嗣只可享受其侯位。
如此之策讓三州之地苛捐雜稅嚴重,如若是風調雨順之年,卻也無甚事。但若遇到連年災禍不斷之時,三州之民便苦不堪言。易方行辭別道長,便向江州駛來。進了這江州地界之內,放眼望去便是四處流亡的百姓,可見民間疾苦之疾苦早已迫在眉睫也!江州自古通渠。早年長江港口林立、航海梯山!江面之上放眼望去皆是行商遊賈、押鏢送糧之徒。奈何如今口岸荒廢,船隻蕭條,卻無當年之風光景色!
“道長只說我行至江州之地便可與自家兄弟會合,卻未說何時與何地,這叫我該去向何方呢?如今我一戴罪之人,只怕被官府發現,便要被捉去扣押行刑。!”易方行思量片刻,心中雖苦澀難言,卻也深感行路之疲憊,準備先找酒家歇歇腳,再做打算。
“嘿呀呀呀!小子哪裡走,你爺爺在此等候多時了。”易方行剛走到前方岔路口,只見天上神兵天降,一員臉若黑碳的鬍鬚大漢,手持一柄環首大刀,從樹上高高躍起,直朝易方行腦袋劈去。
易方行行何許人也,此等山野毛賊能奈何的了他嗎?易方行背後銀槍輕輕一挑,便將大刀之勢輕鬆化解。那黑麵大漢見一招為果,心中思量:這小白臉還是個練家子!
“小白臉,你且聽清楚,你爺爺乃是虯龍山鐵閘寨二當家!你若實相,便將錢財係數交出,爺爺我大人有大量,便放你一條生路。”
“山中毛賊,能有何本領!我這杆銀槍也久未沾血了,今日便拿你頭顱祭我銀槍!”易方行說完便眼中寒光乍現,兩手緊攥槍身,隨時待發,猶如一頭荒原猛獸一般要將黑麵大漢吞掉。
黑麵大漢見易方行殺氣外漏,頓時就嚇的腿肚子鑽筋,兩手發麻。“大爺、大爺莫急!今日算我倒黴、算我倒黴!大爺饒命!”
這黑麵大漢雖看似粗魯,卻也心思細膩。見眼前之人惹不得,只好立馬求饒。
易方行見此人跪地不起,連磕響頭,便也不好再為難他。
黑麵大漢心知此人非比尋常,便想跟他再套些近乎,沒準兒可以得道許好處。
“大人,我一見你便知你乃高人!不知大人來江州之地,可有嚮導?小人願為大人鞍前馬後!”
“呦喂,你方才還說你是山寨大王,這會兒便要屈居於我手下,我怎能相信你。”易方行見此人雖滿口胡言,卻也有些趣味,便與他周旋一會。
這黑麵大漢嬉皮笑臉,站起身來往易方行這邊湊合。“小人吹噓而已,但這鐵閘寨可是卻有其實!那寨中有三位頭領,武功高強,經常於這襄陽城與長江沿岸之間打劫官糧、商客,劫後將所得物資分發給周邊窮苦百姓。百姓雖知寨中皆是惡人,但此等義舉,卻也讓吃了救濟糧的百姓大為感激。如今亂世,朝庭不顧百姓死活,餓浮滿山遍野,流民走南闖北。其實我也早想加入這鐵閘寨,混口飯吃。但小人又無文才,又無武略,怕是打家劫舍人家也不要我!”
易方行聽聞大漢之言,略一思量,便與這大漢說道:“我與你一同前往那鐵閘寨,會一會那三位寨主如何?”
大漢一聽,好傢伙!這小白臉還真是口出狂言。“大人!大人!我雖不知你何方神聖,但是那鐵閘寨可不是誰都能去的。我還是帶你去吃點酒食如何?我胡大膽請客!”
“虧你還叫大膽!我讓你帶路即可,又不是讓你幫我擋刀槍!”
“大人,莫說傻話!走走走,吃飯去!”
易方行見這大漢憨態可掬,甚為可人,不如與他一同,也有些樂趣,隨後便應允了他,與其一同前去酒肆之中!
到了酒肆,胡大膽便吆喝小二!“小二兒啊!一罈黃酒,三斤牛肉,一條江魚!”
小二兒見來客是胡大膽,便一臉嫌棄說道:“胡大膽,你還真夠大膽的!前些日的酒錢就沒給,讓你跑了!今天還敢來吃俏食?”
“媽的,老子今天不白吃店家的!沒看老子帶了客人嗎?老子今天將欠的錢一併還了!速去準備吃食,莫要聒噪!”
小二兒聞言雖滿臉不爽,卻也不敢跟錢過不去,便起身前往後廚準備吃食了!
易方行見大漢如此囂張,便打趣的問道:“兄弟你到底有沒有銀子啊!”
“實不相瞞,大人!我兜裡是半個字都沒有?”
“嘿!你這人,帶著我一併吃俏食啊!”
“大人你休怪我,我一見大人便知你是達官貴人,這點酒菜錢,你先替我付了如何?”
胡大膽笑嘻嘻的,鬍子一抖一抖,滑稽的很!引得易方行也不住發笑。“胡兄弟別的本領沒有,這識人斷人之道倒是學的精通,此番酒菜我付了便是!另外胡兄莫叫我大人,我名為易方行,你我兄弟相稱便可!”
“好嘞段兄,我雖看著年老,可我今年才二十七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