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妤有些懵,一時間沒有弄清楚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第一反應只是伸手要從他手裡接過茶杯看看,卻不想江聿植握著瓷盞輕巧一旋避開她的手,茶杯仍正正對著她的唇。
他這是幹嘛?
見自己喝完滿滿一茶壺的茶之後還是困頓,又不肯去睡,所以要自己喝他的茶麼?
兄妹之間共用一副杯盞,其實也沒什麼,至少她以前就經常和自己兩個哥哥搶吃的。
只不過,簡簡和江聿植的關係,明顯不到那個要好的程度。
而且就記憶來看,江聿植真的記性很好,對他好與不好,如何好,如何踐踏,他統統都會暗記於心,只等著有朝一日十倍奉還。
江妤根本無法想象曾經被簡簡欺負的厲害、晚上救自己時一言不發、多說一句話都嫌費力的人,此刻會關心體貼陪她熬夜,給她喝自己備下的濃茶。
這必然是個陰謀。
一瞬間福靈心至,江妤打了個呵欠,努力自然地做出一副很困的樣子:“四哥,你還不回去睡嗎?我好睏啊!”
她一邊揉揉眼睛,一邊推開江聿植的茶杯,想要從桌前離開——至少離江聿植遠點。
真的根本不知道他每一步要做什麼,戰戰兢兢去揣測這人意圖,如履薄冰的很。
江妤只顧著低頭挪去外間碧紗櫥,卻沒有注意到,坐在那裡的江聿植,容色未變,眼底卻閃過一絲瞭然,甚至還有幾分確定。
“五妹妹要去哪裡?”江聿植低聲喚她。
“我去外間碧紗櫥裡眯一會兒再來等訊息······”江妤加快速度,邁著小短腿頭也不回地衝向碧紗櫥,還有五六步——“誒!”
一股力量拎著脖子將她提了起來,江妤瞪著自己懸在半空中的小短腿,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四哥?!你、你快把我放下來,不然我要叫盈翠了——”
說是這樣說,江妤自己卻心虛的根本不想喊任何人,江聿植還曾經在老太太的貼身丫鬟茴香面前推過她,怎麼會在意她院子裡的丫頭。
況且他如今又是自己名義上的“嫡親”兄長,就算盈翠進來幫著自己,也討不到半分便宜。
只是這個人到底這麼回事?
之前對她不是避如蛇蠍看到都選擇無視,最近怎麼越來越喜歡直接上手?
江妤分析的絲毫不差。
在她領子上作威作福的那人,聽到她的威脅只默了一瞬,隨即冷笑出聲,似乎看到了什麼愚蠢的笑話,而且還顧左右言他道:“果然是困了,放著好好的床不去睡,要去睡碧紗櫥。做哥哥的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妹妹犯傻?”
將手裡的小女孩扔上床之後,江聿植又隨意扯開鋪在床上的錦被,輕輕一抖,把人裹得只剩一雙滿含懼怕的眼睛裸露在外。
他臉上仍然什麼表情都沒有,眼眸幽深地看了江妤一眼,俯身湊向她耳邊,“何必這麼心虛?只要你乖乖只聽我的話,以前的事,我可以考慮放過你。”
江妤急急地偏過頭去和他說話,嘴唇上卻滑過一陣溫熱細膩的感覺,猶如點選一般,令她到口的話語全忘了一乾二淨。
臉頰被花瓣一樣柔軟的唇蹭過,江聿植猛地直起身來,古井無波的表情終於碎裂,眸子裡彷彿燃起了一陣烈焰,要燒的床上那個一而再再而三觸及他的女孩飛灰湮滅。
“四哥、”江妤看著他驚怒的表情,知道他應該還想起了上次在江老太太那裡被自己沾著糖汁的胖手弄髒臉頰的事,她想也不想就為自己辯白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今晚什麼甜點都沒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