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終於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是江之照的,“祖母,您養的小兔子還真調皮······”
大家都舒了一口氣。
江老太太也朗聲笑著喊金芳媽媽:“快去看看,是不是餓著了,尋常這個時候該傳膳了才是。”
東瞿夫人自己的女兒也在屏風後,聽到這裡感激地看了江老太太和江之照一眼,忙應道:“果然,陪老太太您說話說的開心,連時間也忘了。叨擾了這麼久,也是該告辭了,老太太可別嫌我煩,這幾日可天天要來的呢。”
江老太太笑呵呵地應了,“哪裡的話,我幾個媳婦兒嘴上雖不說,心裡只怕都盼著你來呢,不然可不就成天對著我一個老婆子了。”
江之琅早得了母親的話,帶著幾位兄弟和東瞿公子先一步出了久福堂。
待少年們都離開了,堂內的幾位夫人面面相覷,不約而同看向了屏風後面。
“都出來吧,”江老太太笑呵呵地讓人移開屏風,彷彿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東瞿夫人面色上也看不出任何想法,只是帶著臉色紅通通的東瞿婕,行過禮之後走得很快,看上去一刻也不想多留。
江家的幾位小姐這時候雖然還覺得難堪,但因為在座的再無外人,都是日日相對的女眷,反而心情鬆快了很多。
江大夫人面色卻陰沉如水,她等老夫人和幾位弟妹又坐回座位之後,立即站到堂中去,讓江芷嵐、江芷瑤等人站了一排,令她們認錯。
“你們好歹是我江家正經教養出來的女孩兒,便也同外面那些上不得檯面的東西一樣,幹出這扒屏風偷看的事情來了?自小教你們的禮儀、廉恥都去了哪兒?縱然你們不要臉!老太太、我和你們的母親,往後還怎麼見人?”
堂中的人都低著頭,根本不敢說話。
即便陳氏是江芷繪的親生母親,她此刻也不敢冒昧多說一句——陳氏這樣大怒,她自小還沒看過幾次。
江芷嵐面色緋紅,站在最前面,面對母親嚴厲的問責,感到渾身像是被針扎一般,難受異常——她已經十五歲,到了該出嫁的年紀了,正是羞恥心最強的時候。
江老太太這時只眯著眼,當聽不見陳氏說話。
她這是在給陳氏立威。
趙氏本來還沒什麼感覺——那些女孩兒裡面,一個她親生的都沒有。便是有個江芷瑤是二房的,卻是蕭氏那賤人教養的,自然是越沒臉她越開心。
但這會兒看著陳氏訓話的樣子,她心裡又覺得酸酸的。於是插了一句道:“大嫂太言重了,女孩兒們都還小,況且又是終身大事,想你我當年,不也是這樣過來的?三弟妹說是不是?”
洛氏看著兩個女兒正站著,心愛的小女兒江芷柔正在抹眼淚,早就不耐煩陳氏這樣訓斥,於是點了點頭,又輕聲說:“芷幽、江妤也就罷了,芷柔還小,大嫂倒不用叫她這樣防著。”
趙氏聽了,頗為得意,連洛氏都贊同她的話,看陳氏怎麼辦。
這個威要是立起來,少不得要罰她的女兒,到時候就心疼吧。
誰知洛氏見陳氏沒反應,又說:“大嫂······倒不如問問,那屏風是何人弄倒的,這才是真正的居心不良,該重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