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宜生一愣,難以置通道:
“公子您拿出塗山氏的信物,蘇護也沒有答應?”
姬考點了點頭,坐上七香車,道:“走吧,去下一座城邑。”
說罷,他目光遙遙看向北方,冷聲道:
“當年禹帝取塗山女嬌,在塗山號令天下,何等的威風。”
“可惜,他當年最為倚重的昆吾氏後人,敕封世襲罔替的夏伯血脈,竟然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了。”
姬考話音落下,七香車無馬自駛,沿著大商直道一路向北。
散宜生疑惑不解道:“公子,這是往何處去?”
姬考鋪開手中禹貢九州圖,道:“北海,有崇氏。”
散宜生聞言,凝眉道:
“公子。”
“崇侯虎此人諂媚君上,乃帝辛愚忠。崇州之恥,正是他和帝辛一起算計,才讓主公身陷令圄,西岐一分為二!”
“咱們去崇州,豈不是送死?”
姬考目光平澹,澹澹笑道:
“散大夫,我什麼時候說要去崇州了。”
他指尖落到崇州西南的一處重鎮,道:
“我們要去的是曹州。”
“我們要去找的,是那位手託鐵嘴神鷹,打出一門兩諸侯的曹州侯,崇黑虎。”
散宜生心中一震,不由恭敬說道:
“長公子晦跡韜光,微臣佩服。”
……
冀州城。
七香車逐漸消失在冀州城門之外,只留下一道煙塵。
蘇府門外。
蘇護負手而立,目視姬考離去,他身後站著一名身材嬌小的身影,此人一襲黑色氅衣裹身,炎風掀起兜帽一角,露出她的眉眼,天地間的一切頓時失了顏色,無法形容的魅力永遠塵封在眉宇之間。
嬌弱的黑袍,恭敬的站在蘇護身後,一道柔軟輕細芳齡之音,從黑色兜帽下面傳了出來。
“父親,您為何拒絕了他。”
蘇護看了一眼黑袍下的身影,臉上露出憐惜的笑容,他隨即看著朝歌方向,緩緩道:
“六年前,姬昌若帶著真正的白狐面具來此,為父或許就答應了。”
“但是現在……”
他眼中光華閃爍,聲音裡帶著敬佩:
“現在,人世間無人再能撼動帝辛的威嚴,西岐不行,有崇氏不行,吾昆吾氏亦不行。”
“況且,姬考此人狡詐無比,白狐面具不過是他編出來的瞎話。”
“如今這些小輩,還是小覷了當年的塗山之會,小覷了千年前的中原霸主。”
“塗山氏真要有推翻這殷商的念頭,就算明知不敵,也不會假借西岐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