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歌聞言,伸手微微握緊了胸前斜跨的包裹,低垂的雙眸猛然抬起,眸中目光凜凜,直直射向剛剛的侍衛頭領,決然道:“如果我今日一定要進宮呢?!”
“擅自闖宮可是殺頭大罪!如果閣下一定要為難我們,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侍衛首領語畢,一揮手,立刻從宮門內湧出來一隊侍衛,把飛歌團團圍住中央,手中的兵刃閃著森森寒光。
飛歌見此卻毫不退縮,暗自提氣聚力,一雙眸子快速掃視一週,緊了緊背上沉甸甸的包裹,雙拳緊握,咯咯作響,語氣冷如寒冰:“今日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就一定要進宮面見皇上!”
眾侍衛聞言,不約而同的又前進一步,紛紛將手中的兵刃齊齊指向飛歌。
雙方情勢已經到了一觸即發的邊緣,就在這時,遠處一道疾勁的馬蹄聲傳來,在宮門外勒馬而停,渾厚威嚴的聲音從馬背上傳來:“讓開!老夫要進宮!”
“老將軍?”
飛歌聽見此人聲音,面露喜色,猛然回頭,果真見宇文靖老將軍威風凜凜的騎在馬背上,一雙虎目正俯視著眾人。
眾人聞言,齊齊看向馬上之人,只一眼,便齊齊收了手中兵刃,拱手見禮道:“參見老將軍!”
“免了免了!速速讓開!老夫有要事稟告皇上,延誤了軍機,你們擔當得起嗎?!”
“是!”侍衛首領臉色一變,擺手命令道,“快讓開,讓老將軍進宮!”
宇文靖策馬上前,越過眾人,回眸見飛歌還愣在原地,不由得鬍子一翹,慍怒道:“飛歌!你小子還愣在哪裡幹什麼?!還不快快隨老夫進宮,軍機大事豈容你在這再三拖延!”
飛歌聞言,眸光微閃,快速反應過來,連忙應道:“是!老將軍!”
侍衛頭領一聽,看看飛歌,又看看宇文靖,面露為難之色。他上前一步,拱手為禮,道:“老將軍,可是皇上有令,不能讓……”
侍衛頭領的話還沒說完,宇文靖就忽然拉下了臉,沉聲道:“有什麼事自然有老夫擔著,皇上那邊老夫自會交代清楚!”
侍衛頭領見此,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放兩人進入宮城。
時近正午,正乾殿中。
“皇上,齊雨雖然有軍功在身,但她冒充男子入營參軍,實在是不將我朝律法當做兒戲,藐視君威,欺君之罪不可饒恕。還請皇上早下決斷。”
“還請皇上早下決斷!”
坐在龍椅上的皇甫昊冷眼看著下方跪了一地的人影,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傲然而立的上官霽月,蒼老的眸微微垂下,不發一言,讓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這時,殿外忽然響起一道清朗男聲:“父皇,齊將軍雖是女子之身,但才智無雙,軍功赫赫,兒臣懇請父皇從輕發落。”
竟然有人替她求情?
上官霽月聞言,詫異的望向殿門,只一眼,她便愣在當場,心口狠狠一疼,雙腿像灌了鉛塊兒一般不能移動分毫。
那偉岸的身姿,挺拔的姿態,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英俊面容,無一不讓她感覺像是做夢一般,腦中一片空白,眼中淚光乍然湧現,望著來人滾珠般滴落在地。
賀天星!她前世的丈夫,她陪他同甘共苦,一路打拼,從一無所有到成為赫赫有名的賀氏集團總裁的男子,對她口口聲聲說一輩子只愛她一人,卻最終和別的女人滾床單的男人。
時隔這麼多年,她本來以為前世的那些痛苦記憶她早就已經淡忘,不會再痛,不會再恨。原來,她只不過是把那份記憶深深掩埋在心底的最深處。
現在,被毫無預兆的突然挖出來,曝曬在陽光底下。結痂的傷口再次被扒開,鮮血淋漓,她竟依然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