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霽月狠狠瞪他一眼,伸手一下子扯下了他臉上的黒巾,黒巾下赫然是墨一那張俊秀的臉。只是此時,這張臉沒有了往日的張揚姿態,一雙好看的桃花眼裡,滿滿的都是沮喪。
上官霽月隨手把那黒巾扔在桌上,轉身去找火摺子點上了火燭,橘紅色燭光頓時把屋子照的亮堂了不少。
“過來!讓我看看你的手!”
“齊大哥,我沒事,就是就是脫臼了。”
“脫臼了不也得接上,難不成你要等到它真的廢了才肯過來?!”上官霽月說著話,一把把墨一粗魯的扯了過來,低頭仔細檢查一番,才吐出一口氣,“還好真的只是脫臼了,不然大戰在即,等你上了戰場豈不是危險?”
溫黃的燭光下,墨一看著女子容顏絕色,長髮披肩的模樣,又看看自己被她緊緊握在手中的手,忽然一下子紅了臉,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裡看。
半天得不到墨一的回答,上官霽月忍不住抬頭看了看墨一。見他紅著臉的模樣實在可愛,一時間心裡積攢的那一點怒氣也消失的無影無蹤,笑道:“現在知道害羞了?你當時衝進來可是說沒錢就要劫人的!”
“齊大哥,我……我……”
墨一吞吞吐吐想要解釋,上官霽月突然手上動作一緊,只聽墨一“啊”一聲慘叫,似是想到什麼,卻又被他生生忍住。
“好了,接上了。”上官霽月看他一眼,淡淡的道,“現在,你可以走了。”
“去哪裡?”
“從哪裡來回哪裡去。”
“齊大哥你要我回去?”
“不然呢?”上官霽月狠狠的瞪他一眼,“難不成你想跟我一起去建安?”
墨一聞言急了:“齊大哥,你可知道你如今一個人回建安會有多危險?你在朝中無一絲人脈,女子從軍,自古聞所未聞,那些倚老賣老的酸腐愚頑的朝堂百官一定會藉此機會百般為難於你。你屆時一人難敵百口,皇上要是降罪於你,那可怎麼辦是好?!”
“所以你就想半夜把我迷暈了劫走?然後偷偷安置起來,既能免了去京都面聖的未知危險,也能不用背上抗旨不尊,私自潛逃的罪名?”
墨一被說穿了心中盤算,一時垂下眉睫,小聲咕噥道:“還不是被齊大哥你看穿了。”
上官霽月看著墨一一臉沮喪的樣子,在心中嘆了一口氣,示意他先坐下,然後才緊緊盯著他的眼睛,溫聲道:“墨一,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其實在你今日沒有出現在軍營為我送行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出你肯定要孤注一擲。你難道真的以為你做出這樣一個偷偷把我劫走的假象,就真的能混餚視聽,瞞天過海了?”
“至少那樣你不用去京那虎狼之地以身犯險……”
“墨一你還是太年輕了。我身為堂堂三品將軍,什麼人能把我說劫走就劫走?即便我今天跟你走了,皇上難道不會追查嗎?還是你要讓我隱姓埋名的過一輩子?再者,你今天所為,既然我能想到,別人也就未必想不到了。屆時,你若是再因為這件事受到株連,你還怎麼馳騁沙場,建功立業?你的一腔熱血,還怎麼精忠報國?你若因為我壯志難酬,我又如何能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