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除了遠處偶爾傳來的幾聲貓頭鷹的叫聲,茫茫寒夜中一片靜寂。此時的小棧中,除了個別房間的窗戶還有些微弱的光亮外,幾乎全部安歇就寢。
一道黑色的影子如鬼魅一般從上官霽月對面的房間內閃出。他身形修長,黑衣黑帽,黒巾蒙面,只餘下一雙亮閃閃的眼睛露在外面。
左右看看無人,他躡手躡腳的跑到蕭鴻的房門前,附耳在門框上,似是在探聽裡面的動靜。
過了一會兒,才從懷中掏出一個竹管,捅破窗欞,向裡面吹了些什麼東西。然後他在上官霽月所住的房間外,做了同樣的事情,心中默數幾個數字,這才輕輕推開了上官霽月的房門,貓著腰進了屋中。
屋中並不是很暗,房間角落裡的燭臺上,點著一盞清油燈,昏黃的微弱光亮給屋子蒙上了一層濛濛的暖色。
上官霽月側身躺在床榻上,身上蓋著一床半舊的棉被,她呼吸均勻平穩,似是真的睡著了。
黑影一點兒一點兒的向床榻移動腳步,一雙眸子緊緊盯著床榻上睡熟的人影兒,待近的跟前,忽然又躊躇不前,似在暗自思襯什麼。
過了好久,他好像終於狠下心來,默唸一聲:“齊大哥,得罪了!”便出手如風,向上官霽月背後大穴點去。
熟睡中的上官霽月就在此時忽然睜開了眼睛,幽深如潭的雙眸之中,眸色一片清明,哪裡有半絲惺忪睡意?
她側身抬手,輕而易舉的就架住了黑衣人的手臂,眸色晶亮的直直看向來人的眼睛,挑眉道:“終於忍不住了?”
黑衣人一愣,露在外面的一雙桃花眼閃現一絲慌亂,但又很快恢復平靜,壓低聲音道:“不知道你說什麼!小爺是來打劫的,沒錢小爺就劫人!”
“劫人?”上官霽月聞言,不怒反笑,“你劫人幹什麼?”
“我……我…小爺要人自然有小爺的用途,幹嘛要告訴你?!”說完,黑衣人突然化掌為刃,向上官霽月切去。
上官霽月也不惱怒,不慌不忙的素手一伸,對上來人的掌風,兩人赤手空拳的便纏鬥在一起。
一時間,只見屋中身影翻飛,掌風呼呼,打的極是熱鬧。
上官霽月顯然沒有盡全力,一直只守不攻。黑衣人左衝右突,招招為攻,卻絲毫也找不出上官霽月的破綻,一時間明顯惱怒異常,心神不穩之下,揮出的掌力也威力大減。想要抽身而退,另尋法門。
上官霽月此時卻突然發力,纖細的身形一閃,素手一伸,便扣住了來人的手腕,一拉一帶,另一隻手順勢而上,快如閃電的向黑衣人蒙在臉上的黒巾抹去。
黑衣人大驚,顧不得手腕上的疼痛,身子後傾,猛地迴轉身形,只聽手腕“咔嚓”一聲,堪堪躲過了上官霽月的就要撕下他面巾的那隻手。
上官霽月大驚,猛地收掌散了力道,飄身向前,衝到黑衣人的身前,盯著他綿軟無力垂下的手腕,關切道:“墨一,沒事吧?!”
黑影兒一愣,眸光閃爍,不敢迎上上官霽月的眸子,乾脆託著使不上力氣的手腕轉過身去,含糊道:“什麼墨一,你認錯人了……”
“臭小子!還敢嘴硬!你的功夫可都是我教的!轉過身來!讓我看看你的手礙不礙事?”
黑影僵硬著身子,過了好大一會兒,才認命的轉過身來。低垂著雙眸,低低的喊了一聲:“齊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