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裡突然靈光一現——若我當初順利嫁到南國,還有機會結識這兩人嗎?亦或者,即便我們有可能認識彼此,但那時我已為人婦,“私會”外男是會被詬病為不守婦道的。
更何況,我不過是個北國送來的聯姻工具,不被他們懷疑為細作、被孤立冷待就該謝天謝地了,又怎麼能奢望與“敵國”的皇子做知心朋友?
猶記得劉嬤嬤曾經告訴過我,我的和親物件是南國四王爺,現年二十有二。從年齡來看,應該不是知秋和惜月兩人……
不知出於何種心態,我暗自鬆了口氣——或許,只有確定了這件事,我才可以像往常一樣坦坦蕩蕩地面對吳知秋,繼續若無其事地和他做好兄弟。
思及此,我走上前,眨著星星眼:“知秋,真沒想到你會是皇親國戚……我居然毫無所覺……哎,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吳知秋笑嘻嘻地攬住我的肩膀:“阿軒,你沒有生氣就好,我還擔心你會怪我對你隱藏真實身份呢!”
我嗤之以鼻,推開他的手:“切,好聽的話誰都會說,但我才不會輕易相信那些空話呢!你要是真的怕我不高興,又怎麼會毫無預兆地將信物亮出來?”
“我這不是想幫蕭朗月他們搶美人嘛!?不表明身份該如何讓他們信服呢?”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再次丟擲一個疑問:“你的真實名字是芊月?”
“不是,我的名字絕對不是信口胡謅來騙你的——我姓沈名知秋,‘芊月’只是我的封號。”
“你不會是南國的太子殿下吧?”
在我的印象裡,被尊稱為“殿下”、自稱“本宮”的不是東宮太子就是公主。
“當然不是咯!你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我在家中排行第六。當今聖上是我大哥,太子殿下當然是他的嫡長子,也就是我的大侄子!”
“也對,像你這種胸無城府的粗漢子怎麼可能會是太子呢?”沈知秋無所謂地撇撇嘴,沒有反駁什麼。
我試探著問道:“知秋啊,除過惜月弟弟,你是不是還有一個四哥啊?”
“是啊——咦?阿軒是從何得知我有四哥而不是四姐的?”
“你忘了?我偶然聽你說起過的——你有很多兄弟。再說了,南北兩國聯姻這種大事,我自然也有所耳聞。聽說北國公主的聯姻物件就是那位四王爺呢!”
“是啊……只是那和親公主太過薄命,尚未踏入我南國國土就死於非命了,真是晦氣……”
我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沈知秋說這話時的表情,只見他臉上並沒有厭惡之色,反而有同情惋惜之意,不禁放下心來。
由此看來,吳知秋對“念昔公主”並無過多的偏見,即使我有朝一日不得不表明身份,也不用太過擔心他會接受不了了。
吳知秋也許是意識到自己的話過於刺耳,很可能會刺激到我這個林慕軒的“忠實粉絲”,於是磕磕巴巴地解釋道:“我……阿軒,對不住啊,我不該這麼口無遮攔,你的朋友不幸遇難,我還落井下石……”
對於他接下來的話,我心知肚明,趕忙做了個“噓——”的手勢,搖搖頭道:“沒事的,這個話題是我先提出來的,你也是無心之語。逝者已逝,多言也無益。”
“唉,也罷……”沈知秋嘆了口氣,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而看向蕭朗月和江臨風兩人。
只見他頗有些炫耀意味地挑了挑眉,揚起下巴問道:“怎麼樣?我現在可以隨兩位一起去江城救美了麼?”
江臨風恭恭敬敬地上前作揖,欣喜地回答道:“如此甚好!有殿下相助,此行必定事半功倍!”
蕭朗月站在一旁,凝視著知秋的眼神分外複雜。江臨風見友人無動於衷,輕輕推了推他,示意他向吳知秋行禮謝恩。
沈知秋彷彿看出了江臨風的意圖,急忙擺手阻止:“無妨,救人如救火,我們還是抓緊時間商量一下此次江城之行的計劃吧!”
經過一番據理力爭,我們幾人最終決定將白毅留下來保護孫家二老以及阿芝姐弟——白毅曾經是王府的侍衛首領,護院經驗豐富,也更有耐心照顧病人;而小季作為一名影衛,經過特殊訓練,最擅長隱匿掩護與反追蹤,自然是要隨我們同去江城的。
除了白毅和小季這兩個萬里挑一的高手,江臨風帶來的兩個侍衛也勉強可以“堪當大任”、一同護送我們南下。
當天下午,我和沈知秋在小季的保護下啟程前往南國,同行的還有蕭朗月、江臨風及其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