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萱兒低著頭,“這些都是必然,是命運。”
“你什麼都不做,坐在皇宮之中,說這些都是命運。我哥扛著血肉之軀站在東海之濱,用腦門上的一個深坑改變了命運。”
鄭長安深吸了口氣,“我恨不得你就是我普普通通的嫂子,坐在孃的旁邊和她一起納鞋底,每天哭喊著淚流滿面想念我哥,我都會比現在更尊重你。”
“我有錯麼?”陳萱兒一字一句地問道。
“我是俠義盟的盟主,你錯了,三十五萬人的命你就錯了。不二哥哥父親的命,你也錯了。”
“戰爭本來就是要流血的。”陳萱兒眼睛已經通紅,“如果沒有這三十五萬人,現在的大慶就是一盤沙,被安文月打得七零八落,你知道那三十五萬民眾裡有多少他的人嗎!”
“我不知道。”
鄭長安笑了笑,“我只知道,你殺了整整一個京都的人,你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會心安麼?”
陳萱兒的目光震驚著,大口大口的穿著粗氣。
“我是大慶的平南王,那你沒錯。”
鄭長安緩緩道,“你用三十五萬人的命給了本來即將分崩離析的大週一個新生,你用三十五萬人的命穩固了一個玄策軍。”
陳萱兒又問道,“那……對於他……我錯了麼?”
“我評判不了,長兄為父,我敬你為長母。uu看書”
鄭長安穿上了自己的蟒袍,繫好繩索,“但是我能猜得到我哥的想法,如果我問他,他一定會說,你什麼都不用坐,就坐在這個溫暖的皇宮裡。”
鄭長安向外走去。
陳萱兒看著她的背影。
突然,她的腳步停住了,哽咽著說道,“我有時候真的很羨慕你。”
陳萱兒沒有說話,望著她。
“能有一個人,可以為你撐起整座江湖,幫你扛得住塌下來的天,鎮得住搖晃的地。”
陳萱兒沒有流淚。
她的淚不知流向了何處。
腳步聲再次迴盪在了御書房之中。
陳萱兒緩緩走到了床榻上,拿起了奏摺,繼續批改。
半晌之後,宮女們緩緩走入房間。
一切,似乎又恢復了平靜。
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霞披掛在她身上的那一刻。
這一切,都似乎已經是註定好了的。
劍就在身後。
玉璽就在手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