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萱兒的童孔收縮了片刻,“那是我的命運。”
“可為什麼是我家?”
鄭長安死死地盯著陳萱兒,“我家多可憐你知道麼?你看我娘了麼?她的手已經爛了,洗五十個人的衣服,操五十個人的心,針織,縫線,挑水,做飯。”
“她沒有多少銀子,在你成婚的那一日,她將省吃儉用了三年做出來的鞋子送給了你。”
鄭長安咬著字,用很輕的聲音平靜的說道。
眼神裡沒有埋怨,話語中也沒有憤怒。
似乎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為什麼一定要是我們呢?”
鄭長安又重複了一遍,“辛大人是你父親的好友,讓我哥去接你的這個差事明明是秦風的,為什麼突然換了人?”
“大慶豔甲,全天下的人眼睛都在你那裡,安文月一句話震得全京城不敢動,憑什麼讓羅秀告訴我哥?為什麼讓武思燕幫助我哥?只要任何一個阻力,我哥就可以出來。”
“為什麼啊?”
鄭長安還是很平靜,但是語氣已經有了起伏,眼中已經有了淚水,“你知道他為了你揹負了多少麼?”
“他愛我。”陳萱兒緩緩道。
“是你騙他愛你的。”
陳萱兒怔住了。
“因為你,一個八品的捕快,帶著一家人的命站在善惡寺門口面對五品大理寺指揮使。扛著一家人的命運去對抗禮部尚書的兒子。”
“無稽之談麼?你以為你保護了他,以為你保護了我們全家,可是……如果你不出現,還有這些事情麼?”
鄭長安搖著頭,“你說你的命運也好,天下大局也罷。可是我想說,沒有你,我們或許可能會死在一年前的那場浩劫之中,成為三十五萬孤魂野鬼之中的一個人。”
“但是那一天之前,我們一家人每個人的臉上都有笑臉,我哥也可以安安穩穩的做他的捕快。”
“我愛他有錯麼?”陳萱兒看著鄭長安。
這一次,鄭長安怔住了。
“你愛他?何時?”
“第一眼。”
陳萱兒道。
鄭長安搖了搖頭,“我不信,一個大慶三百年氣運加身的人,會愛上一個捕快。你愛上的是那個秘一樣的赤牛是他身上獨一無二的擰!
陳萱兒沒有反駁,而是問道,“俠義盟的副盟主會愛上一個長安縣的捕快麼?”
鄭長安呆了呆,“你知道姜明?”
“我當然知道。”陳萱兒看著鄭長安,“為何你的可以是真的,我的就一定是假的。”
鄭長安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之前的事不必再提,之後呢?大軍壓境,妖族烽火已到關外,他在水深火熱裡站著,小蝶在四方城危險重重之中坐著,他們為了什麼?真的是大慶?還是你啊?”
鄭長安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桉,但是現在已經想把所有的事,都推卸到陳萱兒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