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集結兵力三十萬,繞過了西涼境內四方城,打算從西南方入境,江北妖族早已於北江之上準備大舉進犯,但現在仍未發兵。南部大理國還沒有動靜。”劉玉山道,“安……秦風仍舊下落不明……”
“當日他身受重傷,幾乎命喪當場。若無脫殼而出,以魂魄假身於陳恆之體,也不可能逃脫天帝之劍。”陸雲曼深吸了口氣,“你是找不到還是……不想找呢?”
“臣萬萬不敢欺瞞天帝!”劉玉山大叫道,“雖然臣曾經跟隨秦風,但是也不齒於這廝行徑,可迫於無奈,只得如此行徑,現如今大慶盛世,也是臣之所願。”
“記住,若不是當日善惡寺前你未殺一人,現如今已然問斬。”陸雲曼怒道。
“是!臣謹記!”劉玉山瞬間大汗淋漓,整個後背一片陰冷。
“滾。”陸雲曼道。
劉玉山連滾帶爬跑出了上陽宮。
陳萱兒目光緊縮那離去的劉玉山,隨後搖頭嘆息,“去慈善宮吧。”
“是。”陸雲曼欠身走來,十幾個宮女立刻圍了過來。陸雲曼攙扶起陳萱兒,其他的宮女則是將奏摺擺放整齊,端起霞披,拿起頭戴,端著胭脂彩盒,跟著走出了上陽宮。
慈善宮也是新蓋的樓宇其中的一個,高搭三層,視野開闊,周遭的一切鬱鬱蔥蔥,庭院更是依照曾經的善惡寺搭建,不光將那尊金身佛像完好無俗的帶入了慈善宮中,甚至連裡面的造景都原封不動的取了回來。
慈善宮中樓宇喚名為慈善樓,正門通開,站著形形色色百名侍女,陳萱兒邁步跨過門檻的時候,侍女們噤若寒蟬,跪在地上。
天帝規定,慈善宮中不許行尊令,即便是天帝到此也不用拜見,一切聲響都不允許過大,以免驚擾了太后。
“太后在二層澆花。”一個侍女低聲道。
“好。”陳萱兒一邊走一邊問道,“最近食量好麼?”
“還是不錯的,換了一次廚子,這一次的齋菜似乎很合太后的胃口。”侍女道。
“賞銀萬兩,在神都中按正五品規格置辦一所宅院,行五品禮遇。”陳萱兒道。
“是。”陸雲曼應聲。
走到二樓的時候,陸雲曼攔下了眾人,連同自己等候在門外。
陳萱兒推門而入。
諾大的房間裡只有一個孤零零的婦人,正在彎腰澆花,陳萱兒的臉上忽然變成了微笑,“娘,我來吧。”
正是鄭年的老媽。
老媽沒說什麼,只是將花壺放在一旁,躺在了不遠處的搖椅上,闔上了眼。
“這淨月茶花是專門從郴州採摘來的,八百里加急運送,若是晚了一刻便會當場凋零。這淨月茶花嬌氣地很,土壤必須是郴州當地天福城附近的土壤,若是別處的根本養不活,想不到娘竟然如此無微不至,這般花兒都能養的如此鮮活。”
陳萱兒笑道,“天福城不愧是九仙二佛之地,人傑地靈,仙氣深厚。”
見老媽沒有說話,陳萱兒走過去,輕輕地按壓著她的肩膀。
老媽沒有反抗,而是嘆息了一聲。
“想他了?”陳萱兒微笑道,“要不是他,朕也不會有今日之成,娘,朕也思念著他,只是不知道他在下面過得好不好,若是不好,朕就拋開那冥界之路,將他接回來。”
老媽的眼睛睜開了,面容略顯猙獰道,“他定然過的不好,他在為當年神都裡因你而死的三十八萬百姓贖罪。”
陳萱兒的手停住了,笑容也停住了。
當年的秦風只是殺了內城的百姓,不過兩萬,就算是將百姓化鬼,也只是控制了他們的思想罷了。
而她的一劍,卻要了整個京城所有百姓的命。
甚至連逃出城的百姓,都無一倖免。
三十八萬。
血跡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