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揹負著痛苦的母親。
“安文月將孫定柔的屍體在荒原上煮熟餵給了野狗,將她的佩劍折斷,將她的衣服撕碎,讓她永世不得超生。”
柳雲州蹲在傅餘歡的面前,將劍匣踢在了地上,“你本就是該練劍的人。”
“這一把劍和一把刀,是你父親親手打造的,本是一把普通的刀和一把普通的劍,但是被我師父帶回寺裡重新鑄造了七年,現在這把劍,是你父親的遺物,本就是你的。”
傅餘歡身上的壓力早就消失了。
現在壓著他的根本不是那強大的氣,而是痛苦,撕心裂肺的痛苦。
他伸手開啟那漆黑的劍匣。
裡面有一本書。
翻開書本,上面寫著一行雋秀漂亮的小楷。
【西天凌雪】
【於大荒百里冰原雪窟之下所創】
【不負崑崙,往事餘歡】
一行一行的字,盡是劍譜。
一段一段的話,盡是武道。
可是傅餘歡卻看到了一絲辛酸。
他什麼都不懂,他不懂鑽心的到底是什麼感覺,讓他痛苦到窒息的是人的本能。
胃裡開始翻湧,傅餘歡吐了,吐得很痛苦,先是晚上的粥,隨後是黃色的胃液,最後是血。
鮮血染滿了劍匣。
“如果不是我,你娘不會死。”柳雲州道,“我就是她的師弟,那個拖累了她出不了大荒的師弟,你可以殺了我。”
傅餘歡哆哆嗦嗦將那本劍譜抱在了懷裡,彷彿這是世界上最為珍貴的寶藏。
他抓起劍匣背在身上,一句話也沒有說。
“我來是想告訴你,我會幫你。”柳雲州又說道。
傅餘歡緩緩回頭,“你幫不了我,這是我的事。”
“也是我的事!我是崑崙……”
“崑崙於我無關。”傅餘歡道,“我只知道安文月是殺我母親的兇手。”
“那半部洛神決……”
“我不要什麼洛神決。”傅餘歡冷冷道,“我從今日開始,只練劍法。”
“可是……”
“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傅餘歡道,“你我本就無恩無怨。”
“一個人是不可能做成這些事的,你根本不知道安文月的恐怖。”柳雲州道。
“我從不是一個人,我說過,我有朋友。”傅餘歡道,“而且我只信任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