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懶,鄭大人莫要見怪。”瘦弱的男人目光仍然在自己的茶杯裡,他的聲音很柔,底氣不是很足,“他懶得自己喝水。”
鄭年點頭,“看出來了。”
“他也懶得說話,所以我來和你說話。”男人道。
“你是誰?”鄭年問道。
“我有很多身份,每個身份都有一個編造到萬無一失的好故事,你喜歡聽故事嗎?”男人終於吹完手裡的茶水,喝了一口。
“長安縣臥虎藏龍,有人是叢林裡的巨蟒,若無人招惹,自給自足,若是一旦有人冒犯,一口下去吞入腹中,什麼都沒了。”鄭年笑笑,“但也有人是狐假虎威,難聽點的話是狗仗人勢。”
“這兩種說法都不好聽。”金鈴撫唇笑道。
“看來鄭大人是一個愛講故事的人。”男人將茶杯放在了桌子上,淡淡道。
“我喜歡講故事,更喜歡聽故事,但是講故事沒有酒便索然無味,聽故事沒有酒,更是味如嚼蠟,再好的故事也要有酒,無論是聽還是講,都有滋味。”鄭年道。
金鈴拍了拍手。
一行小廝走了進來,將一罈罈酒放在了房間裡面。
本就狹窄的房間,這麼一放,更是無從下腳。
鄭年正要伸手去抓,卻聽得金鈴說道,“這是賣的酒,可不是送的酒,鄭大人要喝,便要花錢來買。”
“多少錢?”鄭年問道。
“不多不少,一枚銅板。”金鈴道。
“好。”鄭年拿出了一枚銅板,丟向金鈴,隨後抓起酒罈,揭開封泥。
酒香四溢,“果然好酒。”
“大人要獨飲?”男人問道,眼神卻落在了鄭年身旁的椅子上。
“不然呢?”鄭年問道。
“還有一位朋友,馬上要到了,你不等等他?”男人問道。
“既然是朋友,那肯定要等。”鄭年將酒罈放在了地上。
果然,從門外走入了一個人,正是柳雲州。
那把漆黑的長刀還在他的身上,現在又多了一個漆黑的布條裹在臉上,當布條拆下來的時候,他並沒有睜開眼睛,似乎等光線和眼睛完全適應了之後,才緩緩睜開。
“請我喝酒。”他的開場白和他的人一樣特殊。
柳雲州站在椅子旁邊並沒有坐下,目光放在了鄭年的身上。
“我請別人喝酒有規矩。”鄭年道。
“你說。”柳雲州笑了。
“必須要喝好,必須要喝醉,如果不喝醉,不喝好,那便不能喝。”鄭年道。
“沒問題。”柳雲州抓起一罈酒揭開了封泥。
“果然好酒。”
鄭年將身上所有的銅板都拿了出來,足足五十七枚,指著面前的人說道,“屋子裡的人,都要喝。”
“好。”男人也抓起了一罈酒。
三人當即仰面,將酒罈裡的酒乾的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