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年偷偷拿起了自己的碗,笑嘻嘻和英老對飲。
“這死老頭花脾氣又上來了。”英老擠眉弄眼,“一點兒不像個君子。”
“你看看你那個樣子,和那個老不死的廢物有什麼分別?”
趙逸山指著英老罵道,“若是我活成這樣,不如死了算了。”
英老要急,倒地的葉軒卻站了起來,再次走來,抓住滴酒未灑的碗,“再來!”
舉碗,碰去。
彈開,倒地。
葉軒感到嗓口一甜,胸腔氣血翻湧。
運氣。
陡然身上壓制了許多的氣息。
葉軒的面容也變了,眼神堅毅了起來,“再來!”
“這倆人來真的啊?”鄭年一邊看戲,一邊喝著酒感嘆道。
舉碗,碰去。
彈開,倒地。
“再來!”
第三次站起來,葉軒雙拳攥緊,臉頰通紅。
再次舉碗,碰去。
登時,面色猙獰。
長髮飛揚。
可身形卻穩住了。
趙逸山嘴角上抬,冷哼了一聲,一口飲入喉,酒水清涼。
葉軒咬牙切齒,酒碗舉過頭頂,倒入口中,隨後一把甩開,將碗砸了個稀巴爛,雙手抱拳,單膝跪地。
“多謝前輩指點。”
鄭年蒙了,扭頭問道,“他指點啥了?”
“嘶……”英老也一臉費解,“估計是玩劍的人才懂得吧?”
“劍呢?”鄭年愣神。
“他倆不賤?”
鄭年恍然大悟,“我的碗三文一個。”
那一日清晨,名劍山莊四少爺葉軒和閉眼姑娘王鋼蛋將三文錢和名劍山莊的腰牌留在了鄭年房門口,從正門出往北走七里入坊市,買了兩匹騾子,僱信使,將一封信和承麟劍送回名劍山莊。
信中只有個六個字。
“劍歸,陌路,勿念。”
於集市杏花樓前,廢去一身劍修。
東走十里出城門,過十里坡,西行而去。
葉軒三文買六字,帶著鋼蛋,騎騾入江湖。
從此名劍再無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