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青尼眼神一亮,稱讚道:“大師父這麼一講,我就覺得很能打了。上次靈神宮氣勢洶洶地找上門來,軒哥只提了大師父你的名諱,那靈神宮的宮主,就好像歇菜了一般咧,模樣可衰了。”
單允看著戴青尼的眼睛,認真道:“素曼心有魔障,等我替她解除魔障之後,她就不歇菜,也不衰了。”
戴青尼突然有些懼怕眼前的大師父,方才還是個溫文爾雅的先生,此言一出,就好似要拆穿她的一切後防。
被看穿心思的戴青尼楞在原地,她眼前伸來一根手指,輕輕點在她的眉心處,只聽單允道:“既然素曼已做最大讓步,青尼丫頭可不能在其背後隨意詆譭,也許將來的某一天,這些不經意間的賬,就得連本帶息地還回去。”
雲夢禎知道靈神宮宮主與二伯之間關係匪淺,青尼口誤損了二伯的妹妹,使得她急切道:“二伯,青尼不是有意冒犯,請二伯寬恕她。”
譚軒拉扯一下未婚妻衣袖,與她道:“師父在歷練青尼心境,不是壞事。”
單允在經過一番探究後,說道:“也就是被稱作自己人的我,才能在你的心間放下這顆問道種子,要是換做與仙鬼宗毫不相干之人,估計這場小規模的問道,會無從開始。”
戴青尼的確沒有做到設身處地地為他人著想,經過大師父的這般點醒,幡然醒悟,她望著大師父的眼睛,道:“大師父說得極是,青尼口快,以怨報德,今後會時常三省自身,儘量少犯過錯,青尼謝過大師父。”
單允道:“問道本身,還是得看你的本意,若是不覺著與問道人存在高低偏差,我便也無法得逞,所以不必謝我。”
單允轉過身去,繼續欣賞風景。
戴青尼緩過神來,霎時間心頭如沐春風。
果然,先生就是先生。
單允並沒有繼續深入花園,此方的風景,已經足夠他細細觀想身前事。
雲錦不知何時來到單允身旁,因為有晚輩在,雲錦便與單允心神念道:“想不到你也有重新出道的這一天,弟妹肯定很擔心。”
兩人就稱呼,多年來從沒能達成一致,雲錦認為單允是三弟,單允也叫雲錦妻子楊熙為弟妹順了口。
在單允隱退之前,單允與雲錦這對可謂難兄難弟的天之驕子,倆人的身心是那時天道運轉之下,遭受砥礪首當其衝的第一波人。
即便多有滿腔憤血,也遭不住天道洗滌,故而當時的林羨,單允以及雲錦三人,皆已隱退。
可到底三人會因為神界之事,再度為道靈界主持公道。
這一點雲錦其實很意外,因為就他兄弟的化境修為,他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單允能夠重拾道力,更何況三言兩語就能‘說服’擁有七枚壓勝錢的天君。
單允以心神回念道:“童兒的確比較擔心,所以在保證大勢的前提下,我就只出手這一次。”
突然想到了什麼,單允說道:“以前咱倆行走道靈的時候,哪裡能夠想到能有如今的光景。如果真有選擇,我寧願在凌顏負我之時,回到山門就閉而不出。”
當年單允坐鎮星冥帝國藥師殿,還被當時的太上皇,冊封為國公,一時風頭在宮內無兩。
雲錦那會兒尚未與單允結拜,還是他當夜提酒出現在藥師殿的屋樑上,酒後倆人吐露真言,結為了異性兄弟。
直到兩年之後,一直勤勤懇懇為星冥帝國煉製地守境丹藥的單允,撞破凌顏正用計接近當時的司徒雲能,心神崩殂的單允負氣出走,倆人直接回了克莫山。
這會兒的雲錦有些替單允傷感,當時可真是讓他也難以接受,本就板上釘釘的兩口子,突然之間便形同陌路。
不過依照以前他們聯手的次數,雲錦對於單允做事的把握十分放心,也就一個從未成就天道者的衛羽鄰,還是個貓著就不出宮門的太監,雲錦認為單允此去,十拿九穩。
況且還是單允藉助外物的前提下。
可即便身無長物,三界內除了佛國淨地的佛祖,還真沒有誰能是此時單允的對手。
單允突然說道:“衛羽鄰與德炫和尚,能夠多次躲過神界曹準視線,其隱匿的手段,應當不低。”
雲錦接住話茬,道:“所以我猜測衛羽鄰的真身,絕大可能並非在天古城,甚至都不在星冥帝國。”
單允轉過頭去,與雲錦開口說道:“我是說德炫和尚不好對付,你別掉以輕心,小心他大開道力,強行破開神界禁制,成就天道者,屆時你們境界互換,你很可能被他反制。”
雲錦白了單允一眼,他撥弄著串在虎口的佛珠,說道:“道靈界內,那麼多佛子都在吃齋唸佛,也就我一人得天獨厚,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就雲錦身上金光流淌的佛光寶氣,充裕得令人髮指,道靈界之中無人能及。
雲錦說道:“神界下來的道長徐天澤,強行成就天道者,只是為了讓璠兒順利接受冊封,這事兒你不管管?”
徐天澤在打什麼算盤,即便境界在化境的單允,也是能夠琢磨透,更何況此時,只是徐天澤要女兒跟覆滅的道教搭橋,他才不得已出面,總歸是求了個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