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項嬰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單京韞發現了一樣東西的存在,招手將躲在堂外牆角的高大青年捉回身旁,湊臉上去輕輕嗅了嗅,笑眯眯地問道:“你就是那位想要一拳打死凌元的小王八蛋吧?”
金堤簡臉色異常鎮定。
單京韞又繼續說道:“你怎麼就不在之前局勢緊張的時候趁機溜走,現在都完事兒了,反而將自己留在這裡,你是不是腦殼有毛病?”
金堤簡一副面不改色的樣子,毫不謙卑道:“能讓御統境界的單前輩與我說上這麼一句話,金某的這條命已經值了。”
單京韞喲呵一聲,道:“小子嘴挺硬的,就因為一副傀儡而已,以為我就沒法子找出你的真身所在?”
金堤簡搖了搖頭道:“金某真身在我父親把持玄關陣眼之內,金某今日才敢如此託大,前輩的話,說得過早了些。”
就在單京韞想要一掌拍散這副在他意義上的傀儡之時,突然有一個姑娘闖了進來,與單京韞大聲叫喊道:“你給我住手!”
眾人一道望去,是金堤娣已經先凌元一步回到大堂之上,姑娘跟單京韞警告道:“你不要仗著自己是單族人,就可以對我哥行兇!要是讓我父親知道了,鐵定要把你給碎屍萬段!”
幾乎這樣的混賬話,單京韞作為御統境道者,幾乎快十年沒聽見過了,曾經那位與他口出狂言的道者,不是被他打碎了牙齒,就是打斷了雙腿廢去道力,如今貌似來了個野丫頭,的確像是找死的。
金堤簡見到糊塗的妹妹,掙扎了一番,卻逃不掉單京韞的控制,他叱喝道:“你為何不走!?”
金堤娣以前經常見到過生氣的大哥,不過她是看大哥對下人們發脾氣,今日對她這般惱怒,還真是第一次。
單京韞呵呵一笑,說道:“來了個現成的。”
金堤簡瞧見同妹妹幾乎一道出現的凌元,瞧見倆人的站位,就知道妹妹應該是策反成功了,當下也不再擔心,於是金堤簡的雙腳忽的一軟,脖子也無力支撐腦袋,就這麼拉慫著斷了氣。
單京韞一鬆手,高大青年金堤簡整個人就癱軟倒地,這副傀儡應當是廢了。
然後眾人就瞧見那個姑娘捂嘴驚聲尖叫,下一刻就跑到了高大青年的身邊蹲下,使勁搖晃大哥的身軀,口中哭聲震天響。
單京韞與寧項嬰對望一下,後者說道:“是金佑莫唯一的女兒,前天就是追到的她,被凌元那小子攔截下來,給放了。”
哭得梨花帶雨的金堤娣見到大哥沒了氣息,猛地站起身來,像是瘋魔一般,對著單京韞就是一陣捶打。
只是在單京韞的一尺之外,金堤娣如論如何拼命向前,五指那堅硬如鐵石的指甲,再怎麼撓,都靠近不得分毫。
在面對御統境道者的防護,金堤娣的一陣亂撓,很快就疲憊下來,她依舊哭得很傷心:“你還我大哥命來啊!我要把你碎屍萬段,屍體分解全都嚼碎吃下!”
單京韞雙手環胸,鎮定自若地瞅著身前要將他五馬分屍的姑娘,皺眉道:“這姑娘是不是腦袋缺了一根筋?一副傀儡而已,哭成這樣?還要我償命?”
金堤娣突然停了下來,她又立馬蹲下身去,仔細檢查一番後,果真發現大哥的遺體是傀儡,本非大哥真身。
金堤娣一下就愣住了,腦袋漿糊一般。
寧項嬰拔出寶劍,反手持劍,輕輕一扔,打算先將此人重傷,看看妖族大佬會不會出面救他的愛女。
但是凌元擋在了金堤娣身前,兩手將劍刃把死死握住,他說道:“寧前輩,這姑娘人挺好,不是什麼壞人。”
寧項嬰微微皺眉,說道:“那你的意思,是你來做個老好人?”
凌元搖了搖頭,說道:“雖然這件事從前到後她都知曉原委,但是這位姑娘心底善良,做事的也都不是她本人。在晚輩看來,知情是一回事,作惡又是另一回事,所以晚輩希望寧前輩能夠讓她一馬。”
寧項嬰道:“前天我已經放過她一次,也是你求的情,這次又來。”
凌元正欲再解釋,他身後的金堤娣已經替他說道:“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道者,就只會欺負人!要是我跟那老禿驢一樣的修為,你敢這般與我說話嗎?!還不是雙方和談,免得自己幾十年苦修的成果付之東流,一群欺軟怕硬的傢伙!”
凌元扭過頭去,說道:“好了,你別再說了,要想活命,就聽我的!”
哪知金堤娣突然躲在凌元的身後,應了一聲:“好的。”
這小姑娘還不忘將自己的下巴擱在凌元的肩頭上,朝著身前的兩位御統境道者,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這回的寧項嬰倒不氣金堤娣這個妖族後裔了,而是被凌元毫無尊卑的行徑,徹底被惹惱。
寧項嬰忍不住給了凌元一擊鞭腿,打得他側飛出去,砸破了大堂的牆壁。
旁處一直在看熱鬧的左族長老左格令,給了這場在他眼裡算是鬧劇的局勢,做出了充分的評價,左格令慢慢悠悠地走出了大堂,一邊走一邊搖頭:“自從林羨登頂,御統境以上的戰鬥,除了他們青使可以見血外,道靈界哪裡還有什麼架可打的,無趣,無趣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