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元倒是很直接:“我可以不說嗎?”
別人的江湖那是禮尚往來,張三給了李四一份情,李四打腫臉充胖子也得體面得還回去,凌元倒好,自己有一座自成的小世界,往來皆看心情。
栝梁生微微一笑,說道:“小兄弟不說也無妨,這邊請。”
凌元讀書人栝梁生走在一起,自己一點拘束或是談話的壓力都沒有,就跟與神勉和尚一般,心靜得很,什麼都不需要真正的去操心。
領著四人進入了學塾內,栝梁生專門將各個角落的油燈點亮,好讓四位客人們參觀自己又重新裝飾過的學塾。
比方一條小小走廊上,起先是沒有透過牆壁的鏤空窗戶,栝梁生在昨天自己動手鑿了兩個出來,還有學堂上的牆壁本是光禿禿的什麼也沒有,是幾天前栝梁生自己作了幾幅山水畫跟字帖,給一一裝裱再掛到牆上,為的就是增加書香氣息,也好給孩子們保留一份真正的儒家讀書人環境,並不光是思想上。
院子邊上的花園,也給栝梁生給做成了菜園子,一半是新下的種子,一半是栝梁生自個兒趁著放學了,從農戶手中夠買的果苗,栽種其中。
在月光下的風景,單璠師徒三人在欣賞小小學塾的各個地方,凌元則在院子裡欣賞四周的山水。
有時目光不經意間停下,瞅著栝梁生彎腰在菜園子裡摘菜,這樣的菜園子很精緻,讓凌元想起來了奶奶的蔬果園。
其實凌元也沒有注意到栝梁生很對自己胃口,他還沒有對這種事情進行反思的過程,只是望著栝梁生蹲在地裡的背影,腦袋裡有些恍神了。
晚飯間,一桌子的可口飯菜上桌,雖然沒有肉類,但三位後輩吃得都挺順口,只有老道人有些心不在焉,這一頓飯菜沒酒又沒肉的,他吃得不踏實。
一桌人圍桌而食,老道人問了栝梁生一直想問的問題:“閣下是道教的?”
栝梁生說道:“我是儒家門生,算不上是道教的人。”
老道人疑問:“那一道符就能吃掉充滿妖魔氣息的黑色雷雲,是先生的手筆,還是另有其人?”
栝梁生點頭道:“是我沒錯,我看老人家談吐,也是道教的……”
老道人趕忙食指豎在面前做禁聲狀,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又戳了戳屋頂說道:“小心天上有人偷聽,咱們心照不宣了。”
栝梁生微微點頭,光從這一點,栝梁生就知道自己跟老道人都有一份屬於自己的難言之隱。
先生栝梁生的住地跟學塾相距幾步距離,都是帝國按照標準所修的兩房,旁邊還有兩個堆儲雜物的柴房以及廚房,但都不算進標準之內。所以當地知府陳賢狄跟師爺齊文明來打掃此地時,心口就在滴血啊,真是帝國不把親兒子當親兒子對待,倒是對教書先生給老爹養老一般的待遇。
客房今晚分給了師徒三人,單璠第一時間就將房間留給師傅師兄睡,自己在外頭搭帳篷,師兄陳雍庭有點彆扭,但還是覺著師妹的分配沒錯,便主動著手給師妹在院子裡搭建帳篷。
栝梁生將自己的主房讓給了凌元睡,自己則到外頭打地鋪,但凌元說自己在學塾課堂內打地鋪就可以了,栝梁生堅持了一下,被凌元告知哪有客人霸佔主人房間的道理?
栝梁生便沒有再強留。
栝梁生給凌元抱去了新的棉被,先是替凌元鋪好了地,再把兩層棉被鋪上,這才算完事。
栝梁生臨走前遞給了凌元一本道教書籍,說道:“知道小兄弟對道教文化比較感興趣,所以這僅存世一本的道教經典,就借給小兄弟看一晚。”
凌元笑著問道:“先生是如何知道我對道教感興趣的?我都沒有說出來。”
栝梁生說道:“今世道教凋零,小兄弟年紀輕輕,靈力修為卻是我平生僅見,僅存遇僅見,必是千古好事。今晚過後,此本道教經典小兄弟若是運用得當,對世人也是不小的幫助。”
凌元正視栝梁生,輕輕點頭,抱拳道:“謝謝先生為我指路。”
栝梁生哈哈大笑這走出學堂,口中只不停地說著:“受不起受不起……”
凌元目光回到手中這本道教經典,書頁封面如新,像是才刊印不久,上書‘道教符籙’。
他揭開的第一頁便是大綱提要,上頭書寫著道教的歷史是從十國覆滅往前的一萬年興起,以及心法,口訣,符咒文案畫法的提示。
此本經典基本上詳細地講解了降妖敕神兩大道教真源,凌元記憶極好,半個時辰基本就籠統得看了一遍,閉目細想整個過程,覺著有些忘了了,又重頭看,直到第二遍看完,覺著消化的差不多,這才熄燈睡去。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