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需要再去問柳胥讓要更完整的經過,凌元都猜測得出,是老祖宗將壓住自己的冤魂給拿走的。
凌元的心境在此刻才算平靜了下來,要是終究無法解釋這幾日來的怪事,凌元心境極有可能會出現裂痕,將來再遇上類似的事,那將會是劫難,幾年後就變得神神道道,。
無意間發現臂膀處的黑色繡錦有點松,凌元將其牢牢拴在手臂上,一路穿過哭聲不絕的人群,大步走到了老祖宗的棺槨旁。
爺爺柳正卯、林門主、父親以及單二公子分別抬棺,最前頭帶路的,便是雙手抱著老祖宗遺像的單族長。
柳胥讓一路跟隨棺槨而行,凌元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旁,此時此刻,兩個曾孫,同時為老祖宗送行了。
陵墓在好幾年前,柳殊禾就為自己選好地址,並且挖好了墳穴,修好了墓碑。
當時這件事被柳胥讓的父親認為對老爺子不吉利,但柳殊禾將此事在飯間問了柳胥讓的意見,柳胥讓直言道:“以防萬一,不至於將來走得匆忙,後事也匆忙了。”
那會兒柳殊禾哈哈大笑,父親柳安陵則盯了柳胥讓一眼,實在是老的活得灑脫,小的就不分尊卑了。
陵寢位於出城十幾裡外的山半腰,喪隊行了兩個多時辰,才將老爺子的棺槨抬到地方上。
陵寢的堂葬,是由柳安陵這位商人從土葬更改過來的,本意是老爺子嫌麻煩,埋了也就埋了,反正都是躺在棺材裡,沒必要再弄個房間出來,那樣衍生出來的東西,捯飭捯飭可就多了。
但柳安陵徵得老爺子同意後,答應就一個堂葬了事,絕不會用什麼拉人獻祭這等噁心祖宗的卑劣手段。
因進入陵寢的地勢陡峭,所以棺槨是由單族長,林門主,單允以及另一位力大者,一起發力抬進去的,陵寢地容寬廣,裡頭的油燈在棺槨進入前已挑亮,最後由輩分最小的單允為外公點燃寢內的香,行跪拜禮後,四人前後走出陵寢。
事務簡化至一,是得了柳老爺子的命令。
陵寢封門後,鞭炮噼裡啪啦響起,婦女們的哭喊聲震天。
柳氏子孫,齊齊在墓碑前跪拜。
突然下起了小雨,雨水越發密集。
直到所有人心情從沉重轉為平靜,老爺子的身後事落下帷幕。
遠處的一座山頂之上,地府尊者將柳殊禾魂魄帶下又獨自折返,自己金身被林羨一拳轟出裂痕,少說甲子時光才能修繕完整。
有另一具英靈出現在地府尊者身旁,是跟單允關係大有緩和的圖讖尊者,他悠悠閒地雙手插胸,望著山下的光景,問道:“怎麼樣,都說了道靈界的這挫人不好惹吧,我的話不聽,殿主的話也不聽,活該你倒黴啊。”
地府尊者平靜道:“圖讖尊者,你很閒嗎?專門上來說風涼話?”
圖讖尊者不依不饒道:“非也,曹冀尊者,本尊者是專門跟殿主請假上來說風涼話的。”
曹冀尊者聽了直搖頭,隨即又感慨道:“道靈界四百年前的天道者,實力沒這麼強橫的,這四百年間,都吃什麼長大的?”
“所以以前,本尊者比你還慘吶。”圖讖尊者同樣感慨,“你遇到的是林羨,心境不算圓滿,本尊者遭遇的可是單允,一拳打得本尊者金身全碎,道力跌回御統境,要不是地藏王菩薩寬厚仁愛,本尊者早就成地府看守棧道的小鬼了。”
曹冀尊者淡淡道:“你是貪財,我是貪力,咱倆尿不到一壺去。”
圖讖尊者不屑道:“那你不該去靈神界?”
曹冀尊者道:“靈神宮的宮主不夠看,仙鬼宗更是不堪一擊的貨色,也就單允的徒弟譚軒有點實力,但心境受損,也成不了氣候了。”
圖讖尊者替身旁同僚臊得慌:“你說這話的時候,不覺得臉皮燙嗎?似乎都有跟天庭叫板的實力了啊。譚軒的實力,就在二十年前,這小子肯站在夏童身邊為她保駕護航的時候,那根性,那氣魄,同期的你我都比不過啊。”
曹冀尊者哈哈大笑:“我跟他沒打過不知道,但圖讖尊者你知道嗎,譚軒五年前被林墨一掌擊落過,當時譚軒道力以致化境巔峰,而林墨不過名不見經傳的小子而已。”
圖讖尊者翻了個白眼,嘲笑道:“說得你好像跟林墨打過似的,不過好像也對,你跟他爹打過。”
曹冀尊者臉色已明顯掛不住。
圖讖尊者轉開話題說道:“不過話說回來,以譚軒的境界,你總想和他對手,你這不欺負老實人嘛?”
曹冀尊者淡淡道:“要說境界一事,天道者席位,不都是天上那位說了算,跟我們有什麼關係?要過手打的,我一個也不願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