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以師徒關係讓父女至親有了芥蒂,那老道人得不到單二爺正眼瞧他,其實都是小事,但將來要是以此蔓延,壞了小璠的道心,那可真是罪大至極了。
單璠就是不想跟師傅師哥分別,她繼續道:“太爺爺有你們大人去送就好了嘛,將來才是由璠兒來送爺爺,送父親。”
眼瞅著父親的板栗就要賞過來了,單璠亡羊補牢道:“將來璠兒才不需要不熟悉自己的晚輩,給自己送終呢。”
單允狠狠地給了單璠一巴掌,這巴掌從倆父女見面,不到一盞茶的功夫。
老道人沉聲道:“小璠不聽話,該打。”
繼而老道人語氣軟了下來:“要是師傅我死了啊,巴不得十里八鄉的人都來給老道送終。”
單璠低著頭,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下。
陳雍庭不敢說話,依他看來,師妹的確不對。
單璠最終還是鬆了口:“我回去就是了。”
老道人擺擺手,笑著與單二爺說道:“這半年來交於小璠的點墨,敕神,以及搬山,丫頭可是有樣學樣,我這個做師傅的,都不敢教太快,就怕教完了沒得教了。”
老道人笑著咧嘴,露出了焦黃的門牙:“老道給單二爺露一手,咱們一起去送璠兒太爺爺最後一程。”
老道人伸手,憑空說道:“雍庭,把為師的金色符紙拿出來。”
老道人口中所說的金色符紙,是符紙一類品階最高的,只因老道人毫無靈力,所以他所珍藏的這些金色符紙,其上皆是空白。
陳雍庭把師傅壓箱底的金色符紙,跟金子研磨的金粉一齊拿出來,卻被老道人罵了一句想我死啊,隨後老道人只拿了徒兒遞到手中的金色符紙。
只見老道人再一次咬破手指,鮮血不斷流出,食指在金色符紙上鬼畫一通後,以老道人為中心的一丈之內,皆處符陣當中。
單允瞧出了此符催動的陣法,又想到老道人責怪陳雍庭的話,覺著不對勁,趕忙詢問道:“道長,你這符陣,對施行之人可有反噬?”
老道人姿勢不動,笑著說道:“反噬談不上,就是比較消耗精氣神,相信單二爺也瞧出來,老道身上靈力枯竭,但施此符紙,多睡兩天,就沒事兒了,單二爺大可放心,城郭城柳家大宅,咱們立馬就能到。”
“不知道是何方位?大概多遠呢?”
單允道:“西北方,大概兩萬三千里。”
老道人嚥了口口水,道:“大不了多睡幾天,不礙事兒,走嘍……”
陳雍庭將兩隻竹箱放在身邊收拾好,陣法之中,一陣光芒降臨,四人像是被吸了進去,下一刻,就出現在了距離城郭城二十里遠的山坳之中。
山林間,單允識路,將師徒三人領到城郭城柳家大院門口時,夕陽正好完全落幕。
單允跟單璠叮囑道:“進去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先給師傅他老人家安排一間睡房,你師傅現在很累。做完這個,立馬跟太爺爺告罪,要叫太爺爺莫怪罪你之前的無心之失。”
單璠問道:“爹,你幹嘛不進去,太爺爺的最後一程你不送了嘛?那我也不送了。”
被女兒這麼一折騰,單允責怪道:“璠兒還口無遮攔,小心我將此事告訴你娘,忙完了趕緊去太爺爺那裡跪著,我沒回來之前不準起來。”
單璠縮著脖子,悄悄問道:“爹你去哪裡?”
“接你孃親去,天亮之前就回來,所以天亮之前別起來,要是不讓我滿意,你的剛剛說的話,我就全都告訴你娘。”
被父親這麼一訓斥,單璠嘟囔這嘴,帶著師傅師兄進了柳家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