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那麼聰明的人兒,怎麼會想不明白這一點。
“那個,我們真是在鍛鍊身體,同志們,你們有所不知,我最近花錢給別人練了功夫,想著找這位大叔練一練,沒想到兩招便被撂倒了。”棒梗說著這些話,只覺得心窩子疼。
捱了打,還得替對方掩飾,這叫什麼事兒啊!
哎吆吆,不行了,心窩子又疼了。
反正被打成這個樣子,也沒辦法見唐豔玲了。
棒梗訕笑兩聲,向保衛幹事們倒一聲謝,便甩開它們的手,踉踉蹌蹌的逃走了。
看著棒梗的背影,兩個保衛幹事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底裡看出了迷惑不解。
這貨長得挺機靈的,怎麼是個傻子。
明明捱了打,還不承認。
既然被打人不追究,保衛幹事也沒法為難王衛東,向王衛東倒了一聲歉,轉身便準備回崗亭。
剛走兩步便被王衛東攔住了。
“同志,我要見你們廠長。”
“.....廠長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
“我有批文,想定八千套工裝。”
“....這麼重要的情況,你怎麼不早說呢!來,同志,你先到門崗室裡喝杯茶暖暖身子,我馬上就去告訴廠長。”
保衛幹事們聞言臉色大變,連忙把王衛東請進了門崗室裡,殷勤的倒上茶水後,一位在這裡陪著王衛東嘮嗑,一位搖動電話向廠長稟報。
看他那激動的盡頭,差點把搖把都搖斷了。
沒辦法,現在的紡織廠可不比十幾年前,那時候全國乃至京城的紡織廠都很少。
吃穿住行,紡織廠把持著‘住’這一塊。
民眾對紡織品的需求量很大,一般單位即使有上面的批文,要想從紡織廠裡把貨物拉走,都很困難。
但是隨著國內工業化進展加速,國內陸續建成了上百家的紡織廠,紡織品雖然還是由上面排程的,但是隱約已經有了自由競爭的勢頭。
第五紡織廠裝置老舊,並沒有引進最新的刺繡工藝,所以產品的競爭力不大。
今年上面撥發的額度遠遠無法滿足全力開工的需要。
工廠有很多工人和機器都閒置著。
雖然工人的工資照發,卻沒有了獎金。
一些老員工已經開始對龔廠長有意見了,在他們看來,其他工廠的廠長能夠拿到額度,第五紡織廠卻拿不到,那就是龔廠長無能。
這年頭,工人還是工廠真正的主人,他們團結起來的力量就連龔廠長都害怕。
所以,龔廠長便開著他那輛破普桑車,在京城裡到處找門路。
可惜的是,大部分工廠的工裝都預定了,百貨公司進貨都是上面排程的,兩三個月了,一個訂單也沒跑到。
上次開會,龔廠長剛制定了制度,無論是是誰,只要能拉來訂單,廠裡面都會給與獎勵。
現在竟然有人把八千套工裝的訂單送上門,保衛幹事們豈能不激動。
王衛東在他們眼裡,已經成了閃閃發光的財神爺。
十分鐘後,王衛東便被請到了廠長辦公室。
龔廠長明顯謹慎得多,先查驗了王衛東的批文,當看到上面的鋼戳後,他才相信今天真的走狗屎運了。
況且,來者還是蘭花電視機廠的廠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