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一旦生病,人就會開始憂思。
前世她才16歲,就經歷了那麼多,今生她依舊如此的沒用,就落了個水,就病成這副模樣。
那麼脆弱,又怎麼能去對抗路淩,更不用說暗梟會了。
難不成是剛剛做了噩夢的緣故?
“夢到什麼了?怎麼會那麼難受?”他引導著她將恐懼說出。
路漫漫伸手抹眼淚,聲音還啞著:“我夢到你死了,路淩欺負我,最後我也死了。”
短短一句話,讓男人震驚了三次。
路漫漫觀察著他的反應,有些試探的意味。
“所以你是因為我死了,才哭得那麼傷心?”
原以為他會質疑,亦或者是覺得她是在胡思亂想。
沒想到他的關注點不太一樣。
“不全是。”路漫漫老實話回答,“更多的是在為自己感到傷心。”
“還算有點良心,沒白疼你。”男人自顧自地說著。
“……”路漫漫無力反駁,這人好像聽不懂人話,就只撿著自己想聽的部分。
“別哭了,一個夢而已,說明不了什麼的。”他安慰道,“你和我都活得好好的,路淩也不會欺負你。”
“你怎麼能夠那麼確定?”她一時嘴快。
路修遠摸著下巴,眉頭緊鎖:“你又有事情瞞著我?”
他表情嚴肅,似乎意識到問題有些嚴重。
“不。”她否定,“我就是想知道,在你心裡我和路淩誰更重要?你會更相信他,還是會更相信我。”
路修遠頓了頓,“我們是一家人沒必要分得那麼清楚。”
“哦。”路漫漫轉身,背對著他,掩蓋住心中的失望,“我知道了。”
見她不搭理自己,他只能尷尬地環顧周圍。
臥室的梳妝臺上,放著還沒來得及整理好的衣服。
有點眼熟。
走上前一看,是那天的兩件外套。
還真的是全洗了,藍色的校服外套在最上面。
拿上手一看,那片紅汙漬消失得無影無蹤,跟新的一樣。
也不知道她私底下咬牙切齒地耐著性子洗了幾遍,才把衣服洗得那麼幹淨的。
路修遠忍著沖動,控著手勁,將校服外套放下。
不至於讓她重新洗一遍。
看到下面的黑色外套,他的眉頭勉強松開。
拿上手的時候還是小心翼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易碎品。
他吸了吸鼻子,湊近一聞,有股子淡淡的清香。
“謝了,衣服我拿走了。”他朝著她的後背說了一句。
路漫漫把被子拉過了頭頂,一副拒絕交流的樣子。
被子裡傳出悶聲:“不用謝,校服我是手洗的,你的外套,我是用洗衣機洗的!你去謝謝洗衣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