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應
“公道,普通城邦民眾。”路修遠看著他這副理直氣壯的樣子,簡直都要無語的氣笑,要不是早就得知真相,說不定還真的會被眼前的男人帶偏,“這兩個詞和你搭邊嗎?你就用?”
韓霆依舊面不改色地回答:“我自覺無錯。”
“呵。”路修遠眼中的輕蔑滿地都要溢位來了,“這兩個詞是極度純潔的,你不配玷汙。現在出事了就想著拿來當擋箭牌?你心裡的算盤打得挺響的。平時你兒子利用韓家的身份地位囂張跋扈地欺負人的時候,有想過公道和城邦民眾的身份嗎?”
眼前的男人簡直就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典型,他現在表現得越冷靜,就證明越不好對付。
而旁邊的曾雲蘭則完全相反。
上次見到她的時候還是一個眼高於頂,打扮極其講究的貴婦人,歷經喪子之痛的她一下子便憔悴了不少,即使為了掩蓋悲傷妝容厚重,但精神狀態太差,讓人一眼就看得出來。
“路指揮官!”曾雲蘭害怕他,但作為一個母親,她此刻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憤怒地咆哮,“我兒子已經死了,你為什麼還要汙衊他!難不成作為雲洲城邦的護衛人員你就是這樣對待我們這些老百姓的嗎!”
一位母親真情實感的咆哮,顯然比任何一位優秀的演說家更能打動人心,煽動人群。
周圍看戲的人們又開始沸騰了起來,還嘰嘰喳喳地討論了起來,但聲音顯然比之前小了很多。
路修遠有些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處理這種事情還不如打仗來得痛快,至少出任務的時候你知道對面是敵人,可以放開了打。
可現在的問題是,你知道對面在撒謊和道德綁架,你還得保護他們,還不能放開了打。
真的是頭疼,路修遠一直引以為傲的指揮官身份,在此刻卻有些不一樣的感受了。
甚至他有些不成熟的想,要是沒了這身份的禁錮,他肯定會比韓家更過激,敢在他面前詆毀汙衊自己的家人,他有一百種方法治韓家,而且還不重樣。
以他的性格也懶得在這和他們多費口舌,要是再年輕幾歲,說不定韓霆現在臉已經在地上了。
路修遠強行抑制住沖動,他現在不僅是路漫漫的小叔叔,更是雲洲城邦的指揮官。
這些限制,讓他第一次覺得憋屈。
“蹬鼻子上臉了是吧?”路修遠看了一眼手錶似乎在等待著什麼,“我是看在你們正經歷喪子之痛,情緒激動難以控制,前幾天才沒有計較你們的那些行為。”
“不過後來我發現是我錯了,要是早知道你們會得寸進尺的汙衊漫漫,我應該在幾天前就解決的。”路修遠腦海裡不知為何會浮現出路漫漫揹著書包小心翼翼的樣子,“你兒子自己做了什麼你們心知肚明。想把這筆賬算在我家孩子身上也要問問我答不答應。”
路修遠上前一步湊近,巨大的壓迫感讓曾雲蘭躲到了韓霆身後。
韓霆冷笑了一聲,臉色越來越蒼白,擠出勉強的笑容,比哭還難看:“路指揮官沒有證據就平白無故地冤枉死去的人不怕遭報應嗎?大家也不是瞎子,五個人都被綁了,只有你家的孩子完好無損地回來了。說出去不覺得奇怪嗎?”
“我竟不知道鷹隼特殊行動小組什麼時候成了廢物?連幾個孩子都救不出來。”韓霆眼神犀利,“還是說你們根本就不想救,只救自己家的就行。”
“說句不好聽的。”韓霆繼續說,“要不是路指揮官這些年一直為雲洲城邦出生入死的,我還真的會懷疑你是不是跟暗梟會的人有染。”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群瞬間嘩然。
有人驚訝,有人贊同,有人搖頭,有人捂嘴……
跟著來維持現場秩序的特殊治安官,聽完這話後直皺眉頭。
韓霆說話很懂得拿捏分寸,要不是說這話加了個前提,依照雲洲城邦的律法,他汙衊指揮官是要進監獄的。
可現在他不但說了,還不用負責,但是想要的效果也達到了。
路修遠現在特別後悔在護衛隊裡光顧著練身體,練搏擊,練槍法……
要是當時也練一練嘴皮子就好了。
韓家這些人嘴皮子真的是太厲害了,黑的也能說成白的。
不過他說的話正好也抽中了路修遠的疑慮。
暗梟會那些人一向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更別提什麼守信用了。
可這次聽漫漫的描述,路修遠敏銳地察覺到暗梟會那些人似乎根本就沒想置她於死地,甚至還讓人買姨媽巾給她。
這一切都太反常了。
見路修遠有些遲疑,周圍看戲的人都紛紛嘀咕討論了起來。
兩邊都說得有些道理,這些人有站路修遠的,有站韓霆的,但大部分還是持一個觀望的態度。
“這次我們已經盡力了,在我們沒趕到前,那幾個孩子就已經死了。”路修遠挑眉,“而且漫漫並不是完好無損,她的手和脖子都受了傷。”
那天太陽出來以後,路修遠發現她身上的血跡,幹的濕的都糊在一起,可給他心疼壞了,路漫漫還傻乎乎笑著說不疼,最後拗不過路修遠,路漫漫還是讓人背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