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景前後仔細研讀數遍,將其上下統統印入腦海之中,一字不落,才回過神。
衛景手指輕動,喬峰木偶天靈那根絲線霎那粗壯,真氣倒灌入秋露衣之上,雪白衣袍幻化氤氳,若隱若現,金文縈繞木偶周身,隨之縮小,凝聚於喬峰木偶手心。白霧匯攏,一件精緻小袍浮於指端。
將小衣置於匣子裡,衛景嘴角瀰漫笑意。
收穫頗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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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東西數千里長,南北千里寬,號稱百國林立,那是一邦城即算上一國的虛指,實則滿打滿算,西域上千城,共三十六國。
其中,龜茲乃是諸國當之無愧的第一國,統有百八十城池,勢力冠絕西域諸城邦。
前朝並未開拓西域疆域,及至今朝,尤其是當今聖皇即位,為與北方朝廷狄人抗衡,屢次派遣使者前往西域,說服西域諸國,拉攏依附我大恆,奈何西域諸強不傻,明白騎牆兩邊掛的好處,遲遲吊著大恆胃口,不輕易許諾下甚麼。
聖皇陛下派遣使者,次次有蜀地綾羅,雲煙綢緞,有景德青瓷,有淮北佳釀,皆乃天下最頂尖的上等貨。比於真金白銀都不遑多讓。
鬆散聯合的西域諸國如一位多情又心機深沉的女子,東邊大恆來者之物,來者不拒,北面大狄送來的皮革茸參,亦皆收下。
來往三次後,聖皇陛下瞧處西域諸國的心思,勃然大怒,直下令揮兵十萬西向。
與大恆十萬兵卒一同抵達的還有北狄數萬的控弦之士。
兩方人馬兵臨城下,各自相互牽制,只駐兵域前,不動分毫。
大恆與北狄都不想留下時機為堆放所趁。
於是各駐兵於外,派遣使者往西域諸國內,拉攏談判。
其中暗流湧動自不必言。
值得一提的是大恆執節使者塞班,其人先後兩次入西域,皆立下滔天大功,封侯拜爵。
塞班首次出使,帶人往西域門戶夜善國,只是夜善國受限北狄,且當時北狄使者已至,夜善國對大恆使團態度頗為冷淡,知曉其中內情的塞班當夜直接率手下端了北狄使者的駐地。夜善國王見木已成舟,不敢對付大恆使者,從而歸附大恆。
第二次出使,更具傳奇性,塞班借夜善國千餘兵卒,先後滅掉倆不從王化的小國,之後裹挾大勢,平推過去,或當機立斷殺國王,或弒其相,包括龜茲在內的諸國,不敢反抗,紛紛選擇依附。
塞班一人,令整個西域盡數歸於大恆囊中。
北狄那陳兵數萬,最終在兩方人馬夾擊下,只得退守北疆,不再覬覦西域。
因此之後有聖皇陛下稱‘塞班一人,勝百萬師!’的溢美之詞。
之後西域設都護,諸國皆收轄於西域都護之下,塞班為首任都護使。
至如今,數十年已過,西域沐浴王化二三十年,其中不少已心甘情願自稱我大恆子民。
龜茲城。
正值壯年的龜茲國主高坐踏前,目光銳利地為俯視臺階下躬身的一位老者,“康相,寒山觀說尋到了那件秋露衣,不知如今送到了何處?”
龜茲國主當今三十餘歲,鼻下留有兩綹鬍鬚,頭戴金燦燦的沉重王冠,雙臂耷在座椅兩側,大馬金刀,氣勢鄙人。
康相微躬身子,“老臣有罪。”
“我們為防寒山觀那件被傳得沸沸揚揚的寶物被大恆那些江湖人搶奪去,特委託兩方人馬押鏢。
明面上乃天下第五陸無雙坐鎮的龍門鏢局,暗地裡實則是大恆江湖一毫不起眼的小鏢局押送。
誰知,走漏了訊息,暗面押送我鏢物的那鏢局糟了劫匪,秋露衣也被大恆江湖人奪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