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後,任縹緲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太過輕易,難證大道,捷徑,不是真理歸途,修行啊!真是一門深奧的學問!腳踏實地,不失為好方法”,任縹緲在心中想著,指尖,一道黑色的流光一閃而過,然後又是一道白光,一黑一白,猶如交相輝映一般,纏繞指尖。
在經歷了無數次的失敗,無數次的重頭再來之後,任縹緲終於將一部玄境神功與此間天地所契合,此功法,名為“陰陽一氣!”
此功法,是玄境中百年前的第一高手,“黑白郎君”的成名絕技,以對玄功的收化使用為長,最適合調養經脈,蘊藏生機,是奠基功體根基的不二法門。
在三天前,他終於初步將此功法步入了正軌。
體內,一道黑白氣流環繞周身執行,每一週,經脈都會微微被韻養了一般,光滑愈勝,而每每行至胸口玉樞氣海,便會有一絲酸澀脹痛之感,這是任無端對他留下的“紀念”,不過此刻已經較之之前好了許多,經脈之間的裂縫,在氣流旋繞至今漸漸彌補,雖然緩慢,可是卻是堅定的修復著。
門口,一道身影出現,李氏端著衣物,走了進來,看到了床上閉目睡覺的嬰兒。
她的臉上,露出一絲略微複雜矛盾的神色。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四個月的相處照顧他,讓她有時候甚至會產生一種這就是自己孩子的錯覺。
沒錯,是這個嬰兒害的自己母子生別。
可是,孩童又能決定什麼,這個世界,誰又不是苦命人。
侯府少爺,多麼尊貴的身份,可是這個嬰兒,卻不曾享受到一天與他身份相匹配的待遇,一出生,便被交給了自己,在這暗無天日的與侯府豪華府邸格格不入的屋子中生活了四個月。
整整四個月,除了自己之外,竟然無一人來看望過這個嬰童,彷彿是被遺忘在了這偌大的府邸一般。
不知這嬰兒有何過錯,卻要承擔如此的對待。
不過,這侯府之子,卻也特別。
相處了四個月了,她從來沒有見過這孩子哭過,不哭不鬧,這她歸結於這個孩子或許是個啞巴之上。
然而,除此之外,總是喜歡睜著那雙秀氣的眼眸,觀察一般的看著四周,沒有多少表情,不似其他嬰兒一般喜怒無常,甚至有時候,她覺得這孩子淡然的彷彿是一個垂然老僧一般。
餓了,也不鬧,有次忙中忘了餵奶,卻是聽見屋內敲擊床墊之聲,卻是嬰兒小手拿著一截小木棍,如同呼喊自己一般的敲擊著床墊,看到自己之後,一雙大眼睛似乎會表達情感一般的,停止了動作。
說也神奇,自己餵奶之後,孩子便重新恢復了淡然,閉目。
更為神奇的是,這僅僅四個月的孩子,每當想上廁所的時候,都會輕輕的敲擊床鋪,從不尿床,無形中也給自己減輕了洗尿布的麻煩。
這一幕,讓她嘖嘖稱奇。
將思緒拉回來,再一看床上,一雙黑色的眼眸正盯著她,透露出些許不名的意味。
看到這雙眼睛,李氏明白,餵奶的時候到了。
時間,恰逢午時,這一次,李氏搬了一張椅子,出了屋外,懷中,還抱著嬰兒。
懷中的任縹緲,眼睛微微的眯起了一條縫,太久沒有見過陽光,以至於本來初春溫暖的陽光都顯得格外的刺眼。
椅子上,李氏抱著任縹緲,解開衣襟,心情顯然還算可以,哼著歌,看著懷中的嬰兒。
因為太久沒有見過陽光,這個孩子的面板顯得很蒼白,有一種一觸碰就會破碎的脆弱感,這讓她的心裡略微的有些歉疚,這個孩子,和自己那個被送人的女兒,同樣的可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