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上見宮內血流成河,有些著急地祈求道:“妻主,你能留太君後一命嗎?”
說完才看見大殿內除了顧嵐衣還有另一個人,看清楚那人的長相後他當場愣在了原地。
白絳注意到,顧嵐衣原本冷硬的神情在那名男子推門而入的時候便柔和了下來。
她嘴裡苦澀,差點忘了,自己之前還關了這孩子的夫郎,怕是更不能原諒她了。
顧嵐衣走過去扶住溫子昱,責怪道:“這裡味道這麼難聞,不是讓你在外面等我?”
溫子昱連忙回神,撒嬌道:“我沒事的,哪裡有那麼嬌弱。你能不能別殺掉太君後,有他護著我才能平安長大的。”
他特地跑來求情,卻隻字未提他的親生父親,而是為一個施捨了他些許飯菜的男人求情。
太君後身為溫文的父親,按理說是要處死以絕後患的。
可顧嵐衣不忍傷了小昱的心,百善孝為先,能稱得上是小昱長輩的,如今也只剩一個太君後了。
至於他的親生爹爹,溫子昱連見都不想見一面。
顧嵐衣揉了揉他的臉,溫熱的觸感,一下將她從方才的血海拉了出來,有了真實感。
“好。”
溫子昱笑了,顧嵐衣拉著他轉身出了大殿,不再給殿內的白絳一個眼神。
她還沒有想好怎麼面對白絳。
原主不是顧延年親生的女兒,這揭開了顧嵐衣這麼多年在顧家遭受的種種不公的真相。
哪怕她在心裡告訴自己,這是原主的身世,那白髮之人只是原主的母親,可她的心臟還是會顫動,她亦不解緣由。
錦朝的覆滅彷彿只是眨眼間,朝臣們今早還像平常一樣來上朝,中午便天翻地覆了。
朝中大臣們被放了回去,紛紛在家中戰戰兢兢,忐忑地等著新朝的指令。
禪位詔書昭告天下,出乎顧嵐衣的意料,百姓們的反應居然十分平常,彷彿這是意料之中的事。
並沒有出現她們預想中的民情激憤。
黃昊:“大概是天下苦錦已久。”
安項遠:“活她的該,爽快!再說我們將軍可以有禪位詔書的,她們想挑刺也沒辦法。”
黃昊臉上難得顯露出笑意,“該改口叫陛下了。”
安項遠一愣,連忙高聲喊了一聲,“微臣參見陛下。”
有模有樣的,逗得顧嵐衣直樂。
安項遠撓頭,“您笑什麼?我哪裡說錯了?”
顧嵐衣襬了擺手,“私下裡沒那麼多規矩。”
登基大殿設在五日後,宮中經歷了一遭人仰馬翻,溫文的心腹們全都入了監牢,一個不留。
新換上來的宮侍們幹活不靈光,顧嵐衣也沒有大發雷霆,倒是讓很多人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