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的眼睛忽然一熱眼前氤氳起了薄霧,他擠出一個笑,道:“墨兒怎麼會怕妻主呢?只是墨兒也不知道顧嵐衣的銀子是哪裡來的。”
溫文的手指驟然縮緊,捏住他的臉頰。
顧墨只覺得自己嘴側的肉緊緊地抵住牙齒,溫文的手勁極大,像是恨極了他。
恨?
顧墨的心裡漏了一拍,他聽到什麼東西碎了。
可是不應該,他早都對這人不抱希望了不是嗎?
溫文咄咄逼人道:“顧嵐衣?呵,墨兒倒是識時務,她可是你姐姐,你這麼叫她,是為了在朕這兒避嫌?”
顧墨臉頰的肉被她捏著擠在一起,眼角硬生生擠出了褶皺細紋,他漸漸有些看不清眼前這個人了。
他的嘴唇艱難地一上一下地動著,開口道:“墨兒與她關係素來不好,陛下您是知道的。”
有什麼的東西悄悄變了,溫文卻毫不在意。
她陰沉地笑了,隨後鬆開手,疼惜地將手貼在顧墨的臉側。
“都紅了。”
她溫柔地吹了吹,顧墨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只覺得滿心涼意。
“朕怎麼會懷疑墨兒呢,朕最喜歡墨兒了對不對?”
顧墨點了點頭,在溫文的手下將自己的弱點盡數暴露。
溫文滿意地拂了拂他的後頸,“墨兒怕朕嗎?”
顧墨的心裡仍然打著寒戰,彷彿置身冰天雪地之下,被厚厚的冰雪掩埋,難以呼吸。
可他臉頰上卻露出了紅暈,輕輕搖著頭,說出口的話溫柔而帶著濃濃的依賴。
“墨兒不怕陛下的,墨兒最喜歡陛下了。”
溫文拍了拍他的臉,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
“好墨兒,別怕朕,朕不會傷害你的。朕怎麼會懷疑墨兒呢。”
適夜,殿外淅淅瀝瀝的下著夜雨,風吹得院中的樹枝瘋狂搖擺,飄零狼狽。
溫文在黑暗中睜開眼睛,側著頭看著懷中如同雛鳥般依偎在自己懷裡的顧墨。
她的視線一寸寸下移,從顧墨舒展是眉頭,掠過他挺直小巧的鼻子和嘟起的櫻桃小口,最後停在顧墨的細長的脖頸上。
那麼脆弱,彷彿輕輕一用力便能捏碎。
許久,她閉上了眼睛。
幽暗的夜色中,顧墨的睫毛微微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