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漠北的書生太傻嗎?
並不是。
在漠北,素來是以武服人,可功夫好並不能代表什麼。
顧嵐衣在漠北多年的威名才是關鍵。
朝廷派來個手拿雞毛令的京官,害的朔方城慘遭屠城。
又視五原郡被侵犯的危機於不顧,任由北蠻打到五原郡門口。
稍微有點腦子的文人都能知道朝廷這是不拿她們漠北百姓當人看了,說放棄就放棄。
甚至朔方城屠城一事後,該有的祭天儀式和罪己詔也沒有,一張通緝令發下來,更是寒了漠北百姓的心。
如今漠北四城全靠漠北軍撐著,前有北蠻虎,後有錦朝狼,顧嵐衣要打,自然是最好的事。
如今軍政尚未分開,談什麼專權與制衡都是屁話。
再怎麼也要等大局已定後再考慮。
可錦朝則完全不一樣,溫文要說打,還真不一定能打。
顧嵐衣點兵整頓的訊息一經傳到京城,溫文就坐不住了。
“顧嵐衣,顧嵐衣!”
溫文死死攥著密報,神情癲狂,儼然一副失態的模樣。
“她怎麼敢?怎麼敢這個時候打?”
她一隻手攥著密報團成一團,手背上青筋暴起,將褶皺的紙張捏在手裡。
顧墨從她手心掏出那團破紙,從上到下掃了一眼內容,臉色一變。
可他在這後宮這麼多年,面對溫文那麼多侍君,甚至連當場撞破也能面不改色了,早不是當年那個傻男人了。
顧墨早知溫情脈脈時,女人的話總是不可信的,卻也沒想到陛下的心變得這般快。
即位的第二年,後宮裡的美人侍君就沒斷過,這人一開始還會對著她拙劣地解釋上幾分,如今也都不在意了。
他掩下眼裡的冷清,抬頭又重新換上一副熱忱的擔憂。
“妻主,別讓這些不值一提的人氣壞了身子,您的龍體最重要。”
溫文的怒氣忽地燃燒起來,破口道:“她還真是好大的本事,真當朕不敢拿她怎麼樣嗎?”
顧墨的心裡忽然咯噔一聲,看著這個從兩小無猜到常伴枕側這麼多年的人,生出了一些惶恐 他的不安越來越大,在溫文轉頭看向他的時候達到極致。
“墨兒,你能不能告訴朕,顧嵐衣打仗的軍費,是哪裡來的呢?”
溫文抬起手臂,溫柔地看著顧墨的眼睛,手指停在顧墨的臉頰一側,輕輕點了點。
顧墨的身體開始抖,他極力地壓制,可她們距離這般近,又怎麼能逃得過溫文的法眼。
“別怕,朕只是問你一句話,墨兒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