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子昱眼淚汪汪,他其實不是怕顧嵐衣笑他,只是覺得大張著嘴巴在她面前有些丟臉,而且那個樣子肯定很難看。
顧嵐衣揉著他的手腕,說:“乖,疼不疼,讓我看看好不好?”
溫子昱猶豫著張開了嘴,眼睛盯著夜空的繁星,覺得自己肯定丟死人了,這個樣子得多難看啊。
顧嵐衣一心找魚刺,倒是沒有注意到他心心念唸的形象。
她藉著燭光看到了卡在溫子昱喉嚨裡的細魚刺,魚刺上方的小舌頭一縮一縮的,瑟瑟發抖。
她安撫著溫子昱,“再堅持一會兒,我把魚刺夾出來就好了。”
她擔心溫子昱張嘴久了會累,拿著筷子動作迅速而沉穩地將魚刺精準的夾住,輕輕帶了出來。
溫子昱根本不想再看見害得自己形象盡失的罪魁禍首,這下好了,顧嵐衣看到他那麼醜的樣子會不會不喜歡他了。
也不對,顧嵐衣本來也沒喜歡他,連娶他都是奉旨而已。
溫子昱顧自傷心,甚至已經想象到自己被休夫,然後悲慘回宮,還要遭到一直都看不起他的趙堪的嘲笑。
“趙堪是誰?”
溫子昱憂傷的想象被打斷,才發現原來他在不知不覺中把心裡想的話說了出來。
他慢吞吞地回答:“是趙丞相的嫡子。”
顧嵐衣點了點頭,那就是羽林衛趙義的弟弟了。
難怪,趙家人向來自命不凡,哪怕是趙義那般自詡高潔的武將也會在心裡覺得高人一等。
她沒有將這個趙堪放在心上,把自己的盤子推到溫子昱面前。
“好了,刺都挑過了,吃吧。”
溫子昱愣愣地看著面前盛著魚肉的盤子,久久失聲。
“怎麼不吃?雖然挑過了,不過你還是要小心一點,怕還有沒看見的小刺。”
“嗯,嗯。”
溫子昱連忙抱著盤子,一口一口吃著被精心挑過刺的魚肉,這一次入口,他只覺得比他從前吃過的任何一種佳餚御膳都要好吃,是獨屬於他的!
眼見他身上的失落終於消失了,亮晶晶的杏眼重新變回了彎彎的月牙,顧嵐衣這才放心地端起酒杯飲了一口。
哄夫郎可真難,不過她甘之如飴就是了。
自從上次兩人鬧了一通後,顧嵐衣就打消了留下溫子昱的想法,既然他有自保的能力,他想去便讓他去吧,反正出了事還有她在。
更何況大錦朝的春獵慣例是十五日,要這麼久不見自家小殿下,她也怪捨不得的。
於是……
“狩獵服,裡衣,裙袍,被褥……”
顧嵐衣好笑地看著他一件件地裝,好像要搬家一下。
眼見他還想把枕頭也帶去,顧嵐衣連忙阻止,“枕頭就算了,還有被褥,獵場都會準備的,我們只帶衣物就行了。”
溫子昱身為皇子卻是第一次去皇家獵場,因此看什麼都想帶。
往年的春獵基本沒有他的份,其他皇子都是被自己爹爹帶去,鳳君哪怕想帶他,卻也怕落人口舌。
“可你不是說這個枕頭舒服嗎?萬一獵場的枕頭不好用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