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和李世民整個人都在顫抖。
不是害怕,而是李淵的刀子戳到了他們的心上。
李建成府上的那位善琴藝的孺人,除了沒有子嗣外,幾乎所有的條件都滿足李建成的喜好,李建成非常寵愛她。
李世民府上的那匹拳毛騧,是他最心愛的寶馬之一,此前在討伐劉黑闥的戰事當中,身中四箭,依然駕著他在戰場上縱橫馳騁。
他對它的喜愛,遠遠超過了府上的絕大多數孺人。
李淵現在讓他們去殺,他們真的下不了手,他們感受到了來自心靈深處深深的摧殘。
“你們要是不去也可以,那我就派人去先殺王圭,再殺杜淹。”
李淵語氣冰冷的笑了一下。
李建成和李世民的心跟著揪了一下。
李元吉也是如此,他總算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大權在握。
那是一種‘我之下,皆螻蟻’的感覺。
王圭又如何,杜淹又如何,有才又如何,有能又如何?
說殺就殺,毫不手軟,毫不憐惜。
如果李建成和李世民不能在李淵面前徹底趴平,扮演好乖兒子的角色的話,魏徵、裴矩、長孫無忌、房玄齡等等等等人的名字,很有可能都會被李淵喊出來。
也難怪長安城內的宗親、百官們慌的一比,說什麼也要讓他進宮來看看。
他要不是李淵的嫡子的話,他也慌。
因為誰也無法預料,李淵的寶劍在下一刻,會不會無緣無故的落到自己頭上。
李元吉以前總覺得李淵的這個皇帝當的不稱職,但現在才發現。
李淵不是不稱職,而是有子萬事足,沒必要事事親歷親為。
“父親!杜淹何錯?”
李世民仰著頭,正視起李淵質問。
李淵樂了,笑容裡沒有一絲溫暖,反而充滿了寒意,“杜淹何錯?問得好!你以為你秘密的派遣尉遲恭和杜淹去接觸爾朱煥、喬公山,就沒人查的到嗎?
那你知不知道,爾朱煥和喬公山,在刀架在脖子上的時候,不僅將你大哥豢養私兵的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也將你派人去接觸他們的事情也交代了?”
李世民童孔一縮,他明顯沒料到爾朱煥和喬公山會出賣他,更沒料到爾朱煥跟尉遲恭有過命的交情,居然也出賣尉遲恭。
李淵完全是不安套路出牌,居然還審告密的人。
李建成咬著牙,忍著肚子裡的氣,深深的看了李世民一眼。
爾朱煥和喬公山突然背刺他的事情,果然跟他的好二弟有關。
“現在,你還要問杜淹何錯嗎?”
李淵目光充滿了侵略性的問。
李世民理虧,沒辦法跟李淵對視,只能隱晦的看向李元吉。
李建成亦是如此。
‘四弟!救命!只有你能幫到我們了!’
李元吉仰頭看向了藻頂,暗想,今日的兩儀殿藻頂,格外的好看,要是能吹個口哨,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