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弄這麼多錢,不就是為了讓大唐拿來發展的嘛。如果只是堆在國庫裡不花,那要它們幹嘛?
反正,錢在他眼裡是花不完了。只要他手裡還有權,只要大唐的軍隊還聽他的,那世界上所有的錢都是他的,他想花多少花多少,想怎麼花怎麼花。
不夠了,派人去取就是咯。反正都是他的錢,他想怎麼取,想怎麼花,還不用問別人的意見。
“嗯?!”在批示完了各部和各寺的奏疏以後,李元吉看到了一本特立獨行的奏疏,之所以特立獨行,是因為它跟其他奏疏的顏色不一樣,用本也不一樣,最重要的是,內容還不一樣。
開啟一瞧,李元吉就不知道說啥好了。奏疏的一段,明晃晃的寫著一行大字。
《論佛害疏》。內容就是一一列舉的佛出現以後,所產生的所有危害。
蕭瑀家那個把自己賣給寺廟的老祖宗再次被拉出來鞭了一回屍。李元吉不用看末尾都知道這本奏疏是誰寫了。
除了太史令傅奕外,沒人對佛門這麼執著。自打大唐立國起,他是每年上一封請求滅佛的奏疏,雷打不動。
你說佛門跟他有仇有怨吧,那倒沒有。他出身不低,沒過過什麼苦日子,一出仕就是前隋漢王楊諒的近臣,楊諒要造反,都得找他問吉凶。
楊諒事敗以後,他不僅沒被砍頭,還被免了罪,調到了扶風任職。大唐立國以後,他就被徵召入京,拜為了太史丞,成為了太史署的二把手,跟當時的太史署一把手庾儉的父親庾質談論佔侯,穩壓其一頭,庾儉果斷就讓位給了他。
而在他任職太史令期間,什麼袁天罡啊,李淳風啊,都得乖乖靠邊站。
他在天文曆法方面,可以說是大唐第一人。縱觀他的履歷,跟佛門完全沒有交集,更談不上迫害他,跟他有什麼仇怨了。
如果非要說他跟佛門之間有什麼恩怨的話,那就是信仰不合。他信仰的是老莊,而佛門信仰的是釋迦摩尼。
而道教在大唐又是國教,作為國教中的領軍人物,對其他教派有敵意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李元吉還聽到過一個說法,那就是從南北朝開始,佛教盛極一時,寺院遍及各地,僧尼人數與日俱增,所侵佔的田畝更是數不勝數。
傅奕就是看不慣這種情況,所以在大唐立了道教為國教以後,才屢屢上書請求滅佛。
一開始的時候,傅奕的言論還沒有那麼激烈,也不提滅佛,只說廢除佛教。
上奏了幾次不起作用以後,傅奕的言論才變得激烈的許多。這一點李元吉能夠理解。
如果他給誰說事,說個兩三次對方也無動於衷的話,那他的言辭也會變得很激烈。
從歷史上看,傅奕到最後雖然沒有成功的滅掉佛教,但也遏制了佛教的發展勢頭。
不過,在玄奘去天竺走了一趟後,佛教又重新大興了起來。李元吉覺得傅奕生錯了什候。
如果生在柴榮在位的時候,那絕對有機會得償所願。可惜他生在了唐初。
生在了這個歷史上中原最羸弱的時候,羸弱到不敢跟佛教翻臉。等到有實力跟佛教翻臉的時候,玄奘又出世了。
雖說大唐和柴周都是在亂世中建立起來的,但大唐的底子實在是太薄了,薄到連佔據著小半壁江山的柴周也比不過。
大唐的疆域雖然比柴周大,但是大唐的丁口卻沒有柴周多。大唐立國之初,丁口只有一百五十多萬戶,按照一戶五人算,才七百多萬人口。
而且這還是全天下的人口。而柴周建立之初,就有上千萬人口,全天下的人口更是多達三千多萬。
雖說隋末亂世遠沒有五代十國的紛亂那麼長,但大隋給大唐留下的家底,遠遠沒有大唐給五代十國留下的家底厚。
所以大唐有足夠的地盤折騰,但沒足夠的人口去折騰。柴周的地盤雖然不大,但有足夠的人口去折騰。
如果說大唐初期有柴周初期的人口的話,那大唐敢跟所有勢力叫板。那樣的話,傅奕奏請廢除佛教,才會得到李淵的回應。
所以,不是李淵不想廢除佛教,也不是李淵不想讓李家老祖宗的道教一枝獨秀,而是大唐初期沒有跟佛教翻臉的資本。
因為大唐初期,站在大唐對立面的不只有外敵,還有內賊,還有世家豪門。
如果再跟佛教起爭執的話,那大唐就顧不過來了。而大唐初期,從不缺少敢於造反的內賊。
為了大唐的安定,也為了李氏的統治,李淵必須儘可能的維護著大唐的穩定,而不是四處去樹敵,尤其是樹佛教這種你不碰它,它也不碰你的敵人。